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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案起（第1页）

等徐三见到被抓住的人的时候，才知道事情不仅是“难办”了。

人是在3楼被抓住的，因为他正好碰到了起夜的老丁头，老丁头一看来人蒙头盖脸的打扮就要大叫，被来人拧断了脖子，倒在3楼卫生间门口，而凶手也因拖延了时间被徐三的手下逮住。

几下搏斗后，徐三的手下小李子受了轻伤，凶手而后被击晕，才没有发出任何报信的声音，这正是岗村从回应他的声音里听出的没有及时逃走的那一人。

李子在徐三的警卫里个子最小，而被抓的人个子和他一般高。徐三让他们把还晕着的人架起来，比了比他和小李的高度。小李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说：“长官，估计药效过了，这老头才醒的，那其他人的药效估计都。。。。。”

“我知道。”徐三打断了他，其他人的药效也会很快过去，逮着的这人没法现在审问。不在这里就审只有带出去了，带着个凶手，怎么出去不引人注意？还有，现在大门紧锁，每天都是管钥匙的老丁头拿钥匙开大门，现在人死了，谁来开门？徐三的头都要炸了。

这时候，街外人声渐渐多了起来，一些菜贩已经运菜过来了，或推着独轮车或拉着大板车来来往往。可是，楼上也传来了“噔噔”的脚步声，缓慢而坚定，一声比一声接近徐三他们所在的楼层，徐三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随后他一挥手，所有人纷纷就地隐蔽。而徐三也做好打算：不行就跳窗跑吧，现在被发现了可是说不清楚。

脚步声到3楼的时候似乎停了停，停顿的这几秒让徐三都不敢大口呼气，他全身的感觉都聚集到听觉那里了，听出来人是个壮年的男人，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过3楼来，来人停顿了几秒钟后，来人往3楼的走廊又走了几步。徐三在心里哀叹：真要跳窗逃跑了，希望那些日本人可别把自己围了。刚哀叹完，下楼的男人冲徐三方向喊了话，声音不是特别响：“老丁头，起来没？”过了一会儿，来人没有得到回应，似乎迟疑了一下，继续下楼。

小刘猫在窗边观察，突然激动地压低声音喊：“长官，是去开侧门了！”

徐三跑过去看，来的人没有开剧院的正门，而是开了通向后街的侧门，并从侧门出来做了几个呼吸运动，然后和早点摊老板攀谈起来。徐三看着那人只觉得眼熟，突然那人似乎回过头来朝徐三的方向望了一眼，又继续朝前走了。那一眼让徐三想起了来人是谁。

此时，侧门对着小街比正门外的大街更有人气，往来的小贩、小老板更多，徐三他们此时的打扮正是灰扑扑的唐装，正好和这些小贩融为一体；况且那些日本人逃跑的方向是剧院正门，也不用担心双方在街上对峙；这条路徐三他们曾经走过，可谓是驾轻就熟。此时侧门一开，仿佛是天堂开了一道窗，照进了徐三期盼已久的阳光。

事不宜迟，徐三等人用事先准备的麻药再喂给了他，确保被抓的人不会半途醒来，再给他也换上了唐装，而后陆续从侧门离开。两人驾着的日本人看上去像极了宿醉的人，出门不远就买下了带着一车菜的独轮车，在偏僻处将被抓的人放车上，再用蔬菜盖住，一路推行至几条街外等待接应的汽车上。

坐在汽车上徐三边换衣服边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要是再晚点，饭店那边可真是要露馅了。这时的汽车本就不多，正巧对面也驶来了两辆黑色轿车，灯光闪地徐三极不舒服。他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擦肩而过的车子，正巧，对面车里也坐了个人正瞧着他，本是寻常之事，可徐三此时心跳如雷，因为对方的眼神让他警觉，这是带着防备和敌意的眼神，他见过不少，但这一个和别的不同，他的眼神里还有一种了然。哪里见过这个人呢？是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的剧场里两人还交过手，似乎还在哪里见过？是了，一年多前的新加坡。他的眼睛紧随着那辆车，对方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用手作枪向他比了个开枪的动作。

坐在车上的岗村喃喃自语：“原来他们也没几个人。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撤离地那么匆忙了，弄得现在该找的东西没找到还折了一个人。

徐三对岗村的底细还一无所知，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难缠的敌人。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看看饭店那边的情况。

车刚停稳，驻守在饭店的警卫小夏就来给他开门。小夏和小刘都是警卫里长地帅气的小伙子，此时他一脸严肃地守在饭店门口，徐三就知道，潘局这边的人知道他晚上不在饭店的事了。因此，他拿起车上备着的一瓶红酒，对着脸倒了下来，淋了个满头，再一歪头倒在身旁的小刘肩上，双眼迷离，浑身瘫软。

小刘、小夏搀扶着徐三下了车，却被人拦住了去路，来人毫不客气：“徐军长，你去哪了？”徐三眯着眼，艰难地抬起头，来人看上去还是个男孩子，黝黑的皮肤，长脸小嘴，一双眼睛倒是精光四射。应该就是潘局的外甥唐皓，海外高校毕业回来当了一名警探，小小年纪倒有了些名气。徐三酒气熏天，含糊喊了句：“唐兄弟”就一个踉跄，直接向唐皓扑来，唐皓一侧身躲了过去，急忙退后几步，冷眼看他摔下。小刘、小夏眼疾手快，一前一后拉住了徐三。

徐三还不满地嚷嚷：“我没醉，别扶我，我还要和唐兄弟好好喝几杯。去，叫上仙仙她们，一起陪陪唐兄弟。”

唐皓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他应舅舅的要求，带着十几个便衣在饭店守夜保护徐三的安全。当他到达的时候被告知徐三已经睡下了，他想了解徐三卧室的情况以便安保，谁知那个副官说什么也不让进去，倒让他起了疑心。后来发现真的有人试图潜入饭店房内，他们发现的及时，还差点抓住了来人，也就是那时候，发现了徐三根本不在房内，他还担心是不是徐三被绑架了，可看徐三副官的表情又似乎不像，他犟脾气一上来，就在饭店门口守着，看徐三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天微亮时倒是盼回了一个酒鬼，这个酒鬼要求的安保，自己倒是跑去出花天酒地，害他带着一帮人空守了一夜，他真想照着徐三那还算英俊的脸来两拳解解恨。唐皓懒得再理徐三，一句收队让大家回去。这时小刘急忙忙过来塞给唐皓一包东西，边讨好地说：“小小意思，给兄弟们喝茶。”唐皓掂了掂重量，知道是金条，他回望了徐三一眼，他还是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小刘看唐皓没有收也没有退，便再拿出一包东西毕恭毕敬地递过去：“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唐皓不是嫌金条少，反而是觉得金条太多了不想要，而后看还有一包递过来，直接推辞了后一包，上车走了。敏锐的唐皓此时到有一个疑问了：徐三真的喝醉了？他总觉的徐三哪里不对，不是不像喝醉了，而是说不上哪里有些问题，但他也看不出来。

徐三迷迷糊糊地被架上了楼，后面还跟着个喝地不省人事也被架上来了。到了自己的房间，徐三的醉态一扫而光。他先比划了个手势让小夏他们将被抓的那人绑好，而后在房内搜索了一番，确认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才问了小夏饭店的情况。小夏回答，夜间却有人试图进入徐三和左维青的房间，但发现地及时，人也跑了，这才让唐皓发现徐三不在饭店的情况。

徐三看了看手表，5点1刻，麻药的药力也快过去了。他打开柜子，在里面找出一管针剂，对着小刘他们晃了晃：“这可是好东西。我在蓝衣社的朋友告诉我说，这玩意能让人说真话，比严刑拷打还管用，就是贵了些。今天咱们来试试。”在场的都是年轻人，一听新鲜玩意都来了劲头。待小刘给那个日本人注射了药剂后，大家都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人。

十分钟过后，那人渐渐转醒，但似乎精神状态很不好，他的眼神不清朗，好像是半梦半醒的人，对自己所处的环境还没有正确的认识。在场的人有些兴奋，看来是药效起作用了。

徐三慢慢靠前，开始用日语问话，被抓的那人似乎很是配合，慢速地有问必答着。可惜除了徐三，在场的谁也听不懂日语，只能干看热闹。5分钟过去后，那人似乎不太愿意配合了，他开始使劲地摇头晃脑，徐三看情形不对，想要阻止却来不及，那人头一歪，从鼻子里流了一趟血水，就没了呼吸。

徐三他们掐起那人的脸，掰开他的嘴查看了一番，“服毒自杀。”小刘在旁边小声说。看来不是这药效不够就是那人意志太坚定了。徐三的问话一开始还比较顺利，但涉及到此次行动，那人就开始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但徐三已经从所知的谈话里猜到了个大概，现在这个情形，只得先吩咐把尸体处理干净。而他则想起了那枚胸针和左维青，他有些疲惫地坐回沙发里，摸出那枚让日本人找了一夜了胸针，细细端详起来。

唐皓虽然在北平有家里给他买的别墅住，但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警察局的单身宿舍里。在回来之前，他就把徐三给的金条全分给一起来的其他便衣了，弄得其他人都赞他大方、义气。是啊，一人一条小黄鱼，徐三可真是出手大方，想到徐三，他除了生气还有些不明白，他和徐三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总觉得徐三似乎在掩盖什么，况且有人确实想进入徐三的房间，而徐三却没有要一查到底的意思，这是为什么？

当他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口时，听到有人抱怨：“又不是我们值班还派我们出去，这大清早的，哪死人了？”另一个声音回答：“兴荣剧院死了个看门老头。刚接到报警，昨晚很多弟兄出任务了，所以一大早就叫我们去。”唐皓僵了一下，立刻冲出去问刚才说话的人：“兴荣剧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