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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凯听到这话,立即看向薛铭,恶狠狠道,“好,我且信了这话,要是上面保不住我,我也不怕了,我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去!”
“你敢?”
薛铭再次睁开眼睛,冷眼看向邹凯,“你可还记得,你的家眷如今都在何处,被谁看顾?那件事,你从头到尾参与其中,如今想靠几句话就威胁上面,你自己的性命不要,连老母妻儿的命,也不想要了么?”
“你!!”
邹凯指着他,眼中怒火几乎能将薛铭烧尽,但最后,他还是颓然放下手,坐回椅子上,两眼空洞。
半晌顿笑几声,“好啊,好啊,事已至此,那就都在这里,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话音落,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接着,一队士兵从外面进来,将他们带去正堂。
邹凯心中慌的像在敲鼓,又不知道正堂里来的会是谁,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走进正堂时,他没敢抬眼,始终低垂着头,只依稀看到上首坐着个人。
堂内有人喝道,“秦侯在此,还不见礼?”
邹凯等人俱是低着头,拱手行了一礼。
“下官绛州刺史邹凯……”
“绛州参军事薛铭……”
“绛州长史……”
绛州州府官员自报过官职姓名,“……见过秦侯。”
行过礼,起身时看到座上的人,纷纷愣住。
这个人……
邹凯失声道,“你不是、栾、栾——”
眼前这人分明就是打过多日交道的栾定钦,他什么时候变成什么秦侯了?
“看仔细了,本将才是栾定钦,”上首另一身着甲胄的人开口,“邹刺史不过在前厅坐了一会儿,怎的突然就眼花了?”
邹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暂时压下心中惊疑,口中称是,“栾司马说得是,邹某可能是入夜不曾休息好,有些眼花,认错人了。”
然后重新向着上首的秦淮舟拱拱手,道,“不知秦侯驾临绛州,绛州上下有失远迎,还望秦侯恕罪。”
秦淮舟抬手示意一番,进入正题,“本侯听栾司马说,邹刺史下令要查抄夏家,不知夏家所犯何罪,竟在没有定案的情况下,绛州府衙跳过此间流程,直接派人抄家?”
任何案子,只有皇帝才能定案抄家,绛州府衙此举无疑是以下犯上,定罪谋反都不为过。
邹凯自然知晓此中厉害,这会儿头上冷汗直冒,却又不敢抬手去擦,只拱手回道,“非是要查抄夏家,是夏家牵涉一桩案子,府衙担心消息传得太快,容易走漏风声,这才决定趁夜行事,先把人带进府衙。至于抄家,没有旨意,府衙无权如此做,绝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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