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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老爹房玄龄,也会成为无数人耻笑的对象,死了也翻不了身!
颜面扫地,死后,都无颜去见祖宗!
吴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房家的底线,房俊可不认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坟地之争,尤其是在李佑明确表态此时作罢之后,吴家依然毫无顾忌!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房俊不知道,也不想去猜,太麻烦。他想用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打草惊蛇!
把这群野草都铲平了,那条蛇还能不跳出来么?
房俊看了看吴家众人,点了点头,收起横刀,单手拎着吴德海的衣领子,拎着破麻袋一样丢上路边房家留下的一辆马车。
“砰”的一声,越发像个破麻袋……
吴家人面面相觑,这人也太草蛋了……
房俊跃上马车,说道:“牵头带路,某亲自送你家少爷回府……“
嘴角却是泛起一丝狞笑。
齐州城,吴府。
堂屋正中摆放了一个青铜炭炉,镂空的祥云纹路可见炉膛内火红的炭火燃得正旺。
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花纹繁复色泽艳丽,挡住了地上的寒气,室内温暖如春。
吴家老太爷坐在榻上,一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上神情恹恹,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斜倚着一个抱枕,身上披了一件雪白的兽皮袍子,脚下放着两个汤婆子。两个娇俏的侍女正跪坐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揉肩捶腿。
老大吴德山年逾五旬,白白胖胖,长髯修理得整整齐齐,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腰间挂着玉佩,很有一副富贵儒雅的姿态。
“父亲,既然殿下已经传话过来,说是与那房俊已然说合,为何还要不依不饶?听闻那房俊也不是善茬,平素在长安嚣张跋扈,很是冲动任性,万一惹恼了他,事情岂非脱离掌控?”
吴德山小心翼翼的说着,边说边看着父亲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父亲。老爷子别看七十多了,那脾气确实一点也不比年轻时候圆润,愈发老而弥坚。
发起火来的时候,训斥他这个五十多岁的长子,就跟三孙子似的,丝毫不留情面……
吴老太爷尚未说话,坐在吴德山对面的老二吴德勋便嗤笑一声,一脸不以为然。
“大兄,这里是齐州,不是长安!那房俊再是跋扈,到了这齐州,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也得给咱卧着!咱们爷们儿在齐州经营几十年,上至府衙下至市井,早就兜起了一张大网,即便是房玄龄想要以势压人,也得看看这齐州的老百姓同不同意!只消得煽动一下百姓,有官府背后撑腰,他房玄龄还敢罔顾民意,逆天而行?”
吴德勋的面相跟大哥吴德山很像,但体魄魁梧,身材高大,端坐在榻上,依然可见魁伟的身躯,说话时仰着头,一股桀骜之气冲天而起。
被兄弟噎了一下,吴德山有些恼火,不悦道:“现下齐王不知是何缘故,已然同那房俊苟且言和,官府便已不站在我们这边,就凭几个市井无赖,裹挟着一群猪狗一般的百姓,就能让一个当朝仆射忌惮?简直幼稚!”
吴德勋哼了一声,不屑道:“齐王,代表不了齐州官府……”
吴德山还欲再说,却被一声冷哼打断。
吴老太爷抬起眼皮,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瞪着吴德山:“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这些年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不是忘记了死在饶阳的袍泽弟兄?是不是忘记了那些铭州被杀害的汉东王?”
老爷子虽然年岁已大,但中气十足,语气渐渐犀利,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身后的两个侍女吓得鹌鹑一样跪在那里,缩成一团,簌簌发抖。
即便是吴德山也心惊胆跳,额头见汗,赶紧翻身跪倒,口中悲呼道:“孩儿岂敢忘记那血海深仇?十几年来,每每思之当年永济渠边的溃败、饶阳城中的惨烈,孩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恨不能手刃仇敌,以报汉东王在天之灵!可是,眼下局势不明,李唐江山稳固,更当稳妥行之,方是长远之计,怎可一时意气,争一日之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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