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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小青禾跟着念了一遍。
对这个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
从有出生开始,从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字,亦或是跟这个字有任何关联的字词,所以她对这个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自然不知道这个字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祟,沈之乔总觉得她在念这个字的时候声音要亮一些,更好听一些。
手有些抖,怕被看出来,忙收了回来,放在搭在桌下的膝盖上,眼底涌上的水光被她眨了下去又冒了出来,她只有不停的眨着,才不至于掉下来。
拓跋御皱紧眉头,脸上蒸腾着寒气,霍的伸手将青禾面前的书札扯了过去,指尖微微用力,一本书札瞬间成了纸渣。
凤眸锐寒,嗓音也似结了冰,盯着被吓傻怔住在凳子上的青禾沉声道,“记住,日后不许再提这个字!”
“……”小青禾眼泪冒了出来,憋着嘴巴,小鸡啄米点着头,一张小脸有些白。
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御哥哥不让她说父皇,也不让她说娘,她以后就不会说了,她不想惹御哥哥生气,因为他生气了好可怕的。
沈之乔也是被他突然的一声吓了吓,又见小青禾委屈的摸样,心下一阵心疼。
也顾不上心里的感受,伸手将她抱了过来,心疼的替她抹着眼泪,声线柔了又柔,“别哭了啊,青禾乖……”
“青禾没……没有……哭……”小青禾流着泪,鼻头红红的,大眼却怯怯的看着拓跋御,抽噎的说道。
看着小小的人儿委屈忍耐的样子,沈之乔心像是被人用鞭子抽了无数下,疼得厉害。
却又止不住的怒了起来,气瞪着拓跋御,“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到底会不会做人父亲?!”
她话一落,房间内的气温陡然降至了冰点,如入无极地狱,寒气植入骨髓,让沈之乔和小青禾双双颤了颤。
骨节吱响的声音传入耳膜,沈之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双手将怀里的人儿搂紧了几分,挺直背脊迎视他。
拓跋御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阴沉,凤眸内影影绰绰全是寒捩的暴怒,骨节的脆响声还在持续着,沈之乔不由有些担心他会将自己的手指捏断了。
拓跋御半眯着凤眸,脸部线条根根绷直,额头上暴突的经脉股股弯曲,像是一条条可怕的血虫,仿佛下一刻便会钻出皮肉来吸她的血肉。
突然他一下子倾身,速度快得沈之乔都来不及眨眼,怀里一空,一片大红猛地扫过脸颊,红色的袖缝像是一把薄刀,一下嵌入皮肤表层,她身子能听到皮被剖开的声音。
沈之乔疼得蹙了眉,再看眼前的时候,已是空空如也,徒留桌前的木凳还在摇晃着。
心头骇了骇,她立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追了几步,却在即将跨出门口的时候,生生顿住了。
一双水眸氤氲着雾气,脸颊还有丝疼,面上的人皮应是割破了,她得重新做一副了。
心头钝钝的疼。
既心疼小青禾的乖巧,又有些怒那人那般默冷的对待他们的孩子。
也许,她没有资格怪责他,她也不见得做得多好,她甚至都以为青禾的出生是错觉。
她看得出来,青禾很害怕拓跋御,在他面前总是乖乖的。
可是同时青禾也爱拓跋御,便从她防备她是为了保护拓跋御就可看得出来。
反观拓跋御。
他不见得不疼青禾,她能从他眼睛里看出对青禾的关心和爱护,可是他却压抑着,单是偶尔对青禾泄露出点点的温柔也是小心的,仿佛给她多一点宠便是罪过……
他的性子亦是,时阴时晴,喜怒无常,即便是笑,也带着丝丝冷意,那嘴角的弧总让人瞧出分讽刺来,周身散发着的寒气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凡他一出现,空气便会冷几度下来……
脑子一抹精光哐的撞过,沈之乔呼吸一紧,他刚才的表情太过慑人,在他那种状态下将小青禾抱走,她不由有些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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