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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我奉住持之命,不可让你离开这间禅房半步。”明心一板一眼地说着,眼睛都没睁。
事关子修能否重生的大事,楚寻欢如何冷静得下来,可这和尚木鱼脑袋,冥顽不灵,只跟他静静相处两日他便知道了个大概,这会儿不能耽误时间在他身上。楚寻欢脚下一轻,如影一般快速闪至门口,刚一推开门,背后一只手紧紧扣住了他的肩膀,他一个低身,身体一旋便如鱼一般丝滑挣脱开逃了出去,明心紧步跟上,作势要给他抓回来!
二人又在庭院里打了起来,两个人影疾如迅雷,只不过这次楚寻欢没用惯用的套路,而是一改刚烈之风随着明心的柔拳打过来之后,如弱风拂柳流畅地侧身躲过,明心眼底一怔,很快双拳抱月攻了过来,楚寻欢接住那双拳头,如春风化雨就势顺力地化解了那股拳头的力道,明心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自己差点摔了个跟头,再转身的剎那,楚寻欢的二指已经点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输了。”楚寻欢冷语道,“还请让路。”
明心突然变了脸色,面孔青白交加地瞪着他,一改淡定从容的神态,一甩袖狠狠拍开楚寻欢的手路数又改成猛攻,内力雄厚,拳拳到肉,掌风振空,嗡鸣声阵阵。楚寻欢只得见招拆招,二人打斗间,刚刚用几块木板临时钉上的大门又被打散了,噼里啪啦的声响传遍整个静谧的寺庙。
楚寻欢不想伤到人,又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情急之下一肘臂扣住他的手臂,又就势钳住他的两条胳膊,语气冷硬地摊牌:“你所学的拳术是太极,核心在于以柔克刚,专门应对江湖上招式迅猛的强敌,阁下明明尘缘未了,凡心未净,却在这无念寺里吃斋念佛,无非是想卧薪尝胆,等候来日的蓄势待发罢了。”
瞬间,明心瞪大双眼,浑身的力道卸了个一干二净,他惊恐茫然地看着楚寻欢,喉咙一哽半天说不出话来。
楚寻欢眉峰一紧,刚刚的话本就是试探,如今见了他这副表情,心里落下了一个证实,索性继续道:“可据我所知,要想将太极拳法练到极致,需要突破八重之境,你一直呆在这里想必是还未领悟到那第八重吧?明心大师……不对,应该叫你……姚横玉。”
明心全身紧绷,目光嗔怒,双拳握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我有共同的敌人。”楚寻欢坚定不移地看着他,目光凛然。
这时,院外匆匆赶来几人,住持和墨不诩带着几个小僧前来查看情况,一见院子里刚收拾好没两日的残局又是狼藉一片,几个小僧连连拍额,看样子是又要被迫干苦力了。
墨不诩皱眉瞧着楚寻欢:“你是不是不想离开无念寺了?”
“是小僧见楚公子身手不凡,想与楚公子切磋一番,无意惊扰墨仙尊静修,还请见谅。”明心恢复淡如水的面庞,沉稳道。
楚寻欢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住持则是摸了摸白须,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位墨不诩的小徒弟。
墨不诩摇头叹气:“哎,寻欢,你可知十年前困住你的那尊大佛是何人所造?”
楚寻欢眼明心亮,很快看了一眼在一旁虽沉默无声但气场如山的住持。
“正是这位无念寺的住持,我二人多年前偶然相遇,是他将走火入魔的我暂时封印,才不至于让我伤及无辜,谁能想到十年前那佛像反而把你关了进去,不过你也因祸得福,没被血疫感染,如此说来,你我都与无念寺结下了尘缘,更不可在寺里大动干戈,遑论邪心杂念。”墨不诩教训道。
“弟子知错。”楚寻欢赶忙对住持致意,“多谢住持十年前相救之恩,不仅是我,还有师尊和整个偃门,寻欢感激不尽。”
住持点了点头,面露欣慰:“嗯,还算知些礼数,我刚有看到你的拳法,当不是出自你师尊,你从何处学的?”
楚寻欢微微敛眉,要是被姚横玉知道了,自己所处的那个世界太极拳都快成校园体操了,恐怕他接受不了,不过他也是刚来这里的时候重新自学的,于是道:“弟子自学的,再加上与明心大师切磋,大师的招式铭于心,便更好融会贯通,学以致用。”
明心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俩人友好地“礼尚往来”了一波,算是暗中先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可以聊聊”。
“嗯。”住持点点头,“这孩子执迷于太极第八重的突破,若是你二人切磋能助他一臂之力,倒也不是坏事,毕竟,我能教给他的都教了,接下来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原来如此……
楚寻欢瞬间在心里确认了,多年前姚家惨案之后幸存下来了三个孩子,长子姚横玉也就是明心,并不是躲去了寺庙远离红尘而是为了能杀了罪魁祸首韩江,专门到了无念寺拜师学艺。他就是打算用无念寺的太极第八重杀掉韩江,因为韩江的武学路数大多刚猛迅捷,唯有以柔克刚。
这倒也好,本来他在沧澜城的时候,就打算来无念寺与姚横玉见上一面,只是当时危机四伏,他一直没得空,这下子,一觉醒来就到了姚横玉的身边,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见住持并未动怒,墨不诩也不愿再计较,他把楚寻欢暂时叫到了院外隐秘一角问道:“说吧,究竟是何事能让你违反师令?可是大事?”
楚寻欢赶忙将偃甲盒递过去:“刚刚这盒子微微晃动了一下,我生怕有个差池,才想急着找师尊来看看,不小心就跟明心起了点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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