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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嫣把丝绢贴在额上,念完他写的两句诗,沉默了片刻,小声续道:“长伴君身畔,双双月下涧。”
卫长风爱她,她如今很明白,但这相伴月下涧之事,想起来虽美,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贪心呢,就像浮灯所说,人皆有贪念,她不光想要好看的男人,有逍遥的日子,她还想要纯烈的爱情,没有选择,只有彼此,以全身的力量,奋不顾身地去爱,那样的双宿双飞,才是圆满。
在她克死那些可怜虫之后,上天会赐她这么一只完美男人吗?
她爬起来,从桌边拿起笔,这笔是新的,雪色的狼豪是笔中极品。往舌尖上舔了舔,在纸上写了三个工整的大字,面瘫君。
日子苦闷,突然发现了乐趣,乐趣就是君面瘫。他不苟言笑,不近女色是不是因为戴着面具,隐藏着真实的自己?
没什么比揭人假面更刺激的事了!卿嫣咬着笔头,眉眼眯眯地笑。
小珍珠停在宣纸上,乌豆般的小眼睛眨了眨,一爪踩上了未干的墨迹上,高抬着小脑袋,骄傲地在纸上行走,两行墨色占去半纸江山,也踩到了那三个大字的头上,像是给他那戴了一顶黑帽子。
不是绿帽子就行,她趴下去,又在那上面添了一支狗尾巴草。
越苦闷,越要会自己找乐子啊!她抿唇笑了半晌,丢了笔去拿桌上已经煮好、微凉的千佛花水。她仔细考虑过了,若不能确定这瓶豹奶是君无殇送的,那只怕今后再无人会送她豹奶了,这东西金贵,省点用才好。浮灯说可以用千佛花水,她趁着在这里,多煮一点带回去吧。
她用帕子浸了水,洗了眼睛,再捆于眼睛上,让微暖的水抚慰她这可怜的双眼。捆完了,窗外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声响,小珍珠突然就尖鸣起来。
她用力扒拉了一下蒙眼的帕子,往窗外看,只见几名黑衣人像黑蝙蝠一样往她的小院中扑来。寒亮的刀尖上闪着莹莹的蓝光,分明是淬了毒的。
那几人一看卿嫣的脸,也愣了一下,挥起的刀居然没有立刻砍下来。
卿嫣抓住机会,转身就跑。刺客武功不错,破窗而入,追着她砍。小珍珠尖叫着,不停俯冲下来,用尖尖的嘴去啄几人的眼睛。
“这毛畜生。”一男子用刀往天上用力一挥。
小珍珠尖鸣着往高处猛冲,连连挣出好几团热乎乎的鸟粪来,浇到那男子的脸上。
卿嫣养成的愤怒的小鸟,很会使这一招。
那人愈加狂怒,大刀挥得虎虎生风。
门窗都被堵上了,卿嫣绕着桌子跑,眼看就被堵在桌角了,陡然恼怒,飞快地收住脚步,抄起了墨砚丢过去,冲着几人怒声大骂,“喂,杀我一个弱女子,需要来这么多人吗?是不是男人啊!”
那几人又被她弄愣了一下,随即双目露出阴狠的光,往她身上猛砍而来。
就在楞神的时候,君无殇的身影已至,化掌为刀,如蛟龙游走,周旋于数名刺客之中。
他来得还挺快!幸亏及时!卿嫣得救了,缩在一角看他们拼死相斗。
君无殇的武功自不必说,那是一等一的高手,想想,六岁时就能赤着双足疯跑完整个皇宫,这份耐力和毅力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这种人去习武,不能杀尽天下高手,那才叫意外。
他衣袂翻飞,如蛟龙出海,灵活矫健,一点都不是武侠小说里所说的,受场地的限制,施展不了本事,反而掌掌如刀,招招致命。
不消一会儿,四名刺客就被他制服,丢于脚下,像被抽去了骨头的恶狗,在地上匍匐,还在妄想逃出去。
侍卫们这时才匆匆赶到,把四名刺客拖出去审问。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卿嫣轻抚心口,过来道谢。
他一眼睥来,眉头微皱,眸子里全是嫌恶。
她又怎么他了?看不惯别来救啊!让她被乱刀剁死算了呀!卿嫣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难受,也懒得再摆出千恩万谢的姿态来,跑去一边坐着。
君无殇突然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张纸。
卿嫣一瞧,暗道糟糕,纸上‘面瘫君’三个大字,大得隔十丈也看得清啊!不过,这古代人一定不明白面瘫的意思吧?
正心存侥幸之时,他转过头,深深一眼刺向她,分明是很懂这三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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