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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加快污染速度（第1页）

好东西啊。”林寒带着几分欣喜道，“这么说，对地府鬼魂善恶的审判，是不是也有我们的份了？”

阴天子给他们专门克制鬼魂的道具，总不可能是手上东西太多了，随便送出个几十把。

比较合理的解释便是，阴天子给了他们可以斩杀恶鬼的权利，容许了众人在阴间依靠杀鬼升级的作为。

怎么会这样？善恶鬼魂终有归处，如果生灵死后，再死一次，不就是魂飞魄散，难道还能再做一次鬼，等着投胎吗？

阴天子似是看出了林寒的疑惑，解释道：“如今在阴间的‘恶’，已不是单纯的善恶之分，而是能不能恢复原样，重新获得存在于本世的资格。”

“什么意思？”林寒听得脑袋晕乎乎。

“你们可以把这当成一种‘污染’。”阴天子道，“受到污染的灵魂，已没有再次投入轮回的资格——不，与其说是资格，不如说是身份吧，身处人世，却再无可能重入轮回，这部分的生灵死后，灵魂便会被直接打入地府。”

林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存在于地府这里的鬼魂，无论看上去好还是坏，都是没办法投入轮回的吗？”

“不错。”阴天子点点头，“无法投入轮回的鬼魂在地府只会越积越多，只能用最直接的办法抹杀，以免阴间出乱。”

“……这也太残忍了吧？明明被污染、无法投胎又不是那些鬼魂的错。”白鸟皱起眉毛，鼓起勇气插了一句。

阴天子也并未因此生气，而是接着解释道：“因为被污染的鬼物，不仅只是无法投胎那么简单，时间越久，他们便会成为毫无理智、只有杀戮本能的怪物，就连厉鬼相对而言，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派人观察过这种污染，”阴天子垂下眼眸，在眼底投下一抹阴影，乍一看竟显露出几分惫态，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成威严的帝王模样，“首先是出现幻觉，鬼魂会看见自己此生最遗憾的事，为此愧疚、气馁，产生遗憾的负面情绪。”

“然后是愤怒。”阴天子神色平静，似乎此时说的只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人——生灵为遗憾而愤怒，然后出现第二个幻觉，看到此生最为愤恨之事，也许和遗憾的事相同，也许不同。”

“前者，将会加快污染体的污染速度，增加他们的异化程度，我们姑且将其成为浊度。”

“浊度越高，鬼魂感受到的痛苦与恨意就越多。你们平日里所说的厉鬼，正是因为恨意与怨气不散，这才会由普通的鬼魂变成凶狠的厉鬼。”

林寒提出其中的矛盾之处：“你这么说，厉鬼不也是可以投胎的吗？？？”

“所以污染物不是厉鬼，只不过被污染的过程有些相似。”阴天子继续解释，“厉鬼再怎么怨念深重，也无法脱离善恶的审判、轮回的范畴，但污染体不同，”

“他们只能感受到痛苦，理智逐渐被吞没，最后只剩下本能的杀戮——这么说不够准确，应该说，他们剩下的，是破坏欲。”

“无论是活人、鬼魂，亦或是其他无生命的物品，在污染体眼中，便都是需要破坏的东西，他们会疯狂地破坏目之所及的一切——就像痛恨着眼里存在的所有事物一样。”

林寒突然道：“就像是对这个世界抱有最大的恨意一样。”

阴天子神色忽然一紧，他顿了顿，开口道：“……对，很准确。我先前从未想到过这方面……”

他忽然停下解释，喃喃自语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林寒见状也不打扰，兀自理着刚刚所听到的信息。

污染和污染体，破坏欲，无法投胎……这些都是林寒从未听到，也从没有注意到的东事情，不过这么一说，来的路上，确实也有迹可循。

光是从人间到达鬼门关的那条漆黑的路上，便出现了很多那种完全没有神志的鬼物，只不过当时他们还剩下一点生前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林寒并没有往这种不正常的方向去想。

现在看来，处处都是异常。

“现在各位也知道了，除了我之外的所有鬼差均被派去阳世执行任务，而地府之中的鬼魂，除我之外，皆是‘污染’。”

“什么？！”林寒瞪大了双眼，众人也神色惊疑不定，就连江寻青和刑天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污染不知从何而起，不可防范，不可抑制。”阴天子摇摇头，“就像是一场灾变，非人力可抗。”

林寒突然醒悟：“所以，你让我们去天外……”

“正是如此。”阴天子会意地点点头，“我怀疑更高一层出了事，导致有不属于此世之物趁虚而入，导致了这场劫难。”

“首先只是在亡者身上显现，很大部分的污染在他们一死后便或多或少地出现了污染的象征——要知道，这些‘亡者’本身也是活人。”

“因此，活人其实已经受到了污染的影响，只是我们并没有意识到？”林寒背后发凉，他看见阴天子点了点头。

“极有可能。”他说。

“介于这种不可控、不可抗性，在地府的这些鬼魂将会度过生前死后，有神志这段期间，最为痛苦的时光——直至死去。”

林寒等人这才彻底反应过来，为什么一路上，他们能随意杀死鬼魂而不受惩罚，原本以为受到攻击反击不过是情理之中，这才没有鬼差或者其他人前来阻止，可事实上，留存在这里的鬼魂的命运，本就已经注定。

林寒只听阴天子冷冷道：“所以诸位能做的……便是将污染直接抹杀。”

“——这也是世界对诸生，最后的仁慈。”

阴天子不知何时早已停下了手中批阅的动作，他一手支颐，垂目慢言，语速不快，却一字一句都显露着一种异样的残忍。

林寒想，这种残忍理应叫做“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