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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魏千珩一直咬牙不提此事,也不让魏镜渊提。但后来见魏千珩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没有好转的迹像,魏镜渊心里愧疚加重,良心难安,终是忍不住要去同父皇呈明此事,却没想到被青鸾拦下了……
闻言,骊太夫人神情一松,后怕道:“太子让你这样做是对的……当日之事,原是你们俩人联手对抗凶徒,且当时情形险恶,谁也预料不到什么……太子替你挡刀原是他自愿,可若是传进皇上的耳朵里,只怕皇上会将太子之死怪罪到你身上,所以此事你万万不可再提……”
是啊,太子薨逝是大事,魏帝差点因此一病不能起身。若是让他知道魏千珩是替他挡刀才出的事,只怕魏帝会迁怒于魏镜渊。
魏镜渊半年前的心境很复杂,也很为难纠结,心里的愧疚与良心的不安一直催促着他要向魏帝和世人说明一切,可到了今日,他却选择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倚栏站着,雨后凉风轻拂过他清俊如尘的脸,将魏镜渊的思绪却带向了半年前……
半年前的四月十二,也就是前太子魏千珩薨逝落葬的那一日,他在这里送走一行人。
不是别人,正是长歌与魏千珩一行。
不错,不是薨逝的前太子,而是舍弃一切带着长歌与孩子离开京城的魏千珩。
也是到了那一刻,他才明白,魏千珩让他守住秘密的原因。
原来,所谓的重伤不治,所谓的薨逝,都是魏千珩做出的假像,为了就是彻底摆脱太子的身份、甚至是大魏五皇子的身份,远离京城的纷扰,过他想过的人生。
甚至连那日替他挡下的苍梧那一刀,都是魏千珩事先想好的。
以他的身手,苍梧那一刀根本砍不到他的身上去。
可为了后面的离别,他却迎身而上,硬生生接下……
而后来请来煜炎替他救治,煜炎在他身上用了一些药,让他每每在魏帝来探疾时都会伤重病发得越发严重,让魏帝与外人都相信了他是重伤不治而亡……
想起这些,魏镜渊忍不住笑了,对一脸担心的骊太夫人道:“太夫人放心,事情都过去了,这些旧事,我不会再提了。”
闻言,骊太夫人心里一松,欣慰的看着他,想到空缺下来的太子一位,心里不由越发的欢喜起来……
马车回到京城,已是落夜时分。马车一进城门,就有宫里的侍卫前来想请,说是魏帝找端王进宫说话。
听说是魏帝相请,骊太夫人很是开心,连忙催促魏镜渊赶紧进宫。
自太子‘薨逝’后,没人陪魏帝喝酒下棋,魏帝渐感寂寞和失落,不觉间就天天赖上端王了。
且在和端王下过一盘棋后,魏帝深深被长子的棋艺折服,有事没就召他进宫作伴。
而魏镜渊想着魏千珩临行前对他的殷殷嘱托,倒是对魏帝有求必应,父子二人相处又回到了重前,日渐和睦起来……
魏镜渊进了宫,他进去御书房时,魏帝已坐在棋盘边上等他了,见他进来,像寻常一样又问道:“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吗?”
魏镜渊摇摇头,魏帝皱眉又道:“你前几日去参加了国公府的婚宴,那吴子规的新婚妻子不正是长歌的亲妹妹么,她们也没有一点他们的消息吗?”
魏镜渊看着魏帝无奈笑道:“他们既然一心要远离京城,自然不会再愿意与京城有所牵扯,所以大家都失去了他们的联系,父皇还是不要再去找寻他们的好。”
两人嘴里的他们,自是指魏千珩与长歌他们。
原来,虽然魏千珩筹备好一切以假死瞒过天下人,可到了最后,魏千珩还是没有忍心真的将父皇欺骗到底,因为他知道父皇对他的偏爱,他看着父皇两鬓因他生起的白发,不由担心若自己真的薨逝,父皇能不能挺过来?
所以,在最后的时候,他终是向魏帝说明一切,恳求魏帝同意他的决定,放他离开。
而他将真相告诉魏镜渊,却是不想魏镜渊心里背上负担,以为自己真的死在了替他挡的那一刀之下,让他愧疚不安……
虽然知道魏镜渊说得在理,可魏帝还是犹其不肯死心,闷声道:“朕并不是想要寻到他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杳无音讯的断了联系,难道朕百年之日他也不回来跪孝吗?”
魏镜渊看着这样的父皇,心里一片温暖,捻起一枚棋子稳稳放在了棋盘上,笑道:“父皇放心,京城里到底有许多与他们牵扯相连的人和事,他们不会真的将这里忘记干净的……只不过近期之内,皇弟他要养伤又要创建新家,还得养家糊口,只怕有得他忙,自是顾不上京城这一头了。”
魏帝举着棋子怔了怔,“糊口?他能拿什么养家糊口?”
魏镜渊想起送他们离开时问起魏千珩的打算,忍不住笑了:“据说他想开家面馆,在府里时就让白夜跟着厨房学着和面了,却不知道成效如何?”
听了魏镜渊的话,魏帝心里越是好奇了,心里直痒痒,忍不住又道:“朕让你去问那太医沈致,他那边也没有神医和长歌的消息吗?他的岳母不是长歌的亲姨母吗,应该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安家吧?”
魏镜渊道:“沈太医惧内在太医院是出了名的,儿臣觉得,就算他夫人与岳母知道长歌他们的消息,沈太医也不敢将消息告诉我们,儿臣总不能逼着他说。万一让皇弟他们知道,以为我们追他们追得紧,只怕会连夜搬家也说不定……”
魏帝越想越觉得郁闷,怎么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魏千珩那小子到底拖家携口去了哪里?
他是真的想看一看他开面馆的样子啊……
看着父皇一脸向往的样子,魏镜渊终是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父皇,当初皇弟是如何说服您,让你答应放他离开的?”
说这话时,魏镜渊话语里带着难掩的好奇——父皇那么在意他,怎么会愿意放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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