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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伤口细细密密分散好几处,像是鞭子伤,小春细嫩的白肉外翻,夹杂血丝。
江芙的倦意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春还私自以为她没看见,将盖被往上拉了拉,她背着身子睡觉,试图用棉被隐藏那伤口。
江澈早就在另间屋子睡下,屏息听隐约还可以听见他梦里的呢喃声。
江芙坐起身来,嗓音有些冷,冻得小春一个劲打寒战。
“这是怎么弄的?”
她的手却是格外温热,与嗓音完全不同,拉着小春的手腕为她带去暖意。
小春眼见实在藏不住,只好用力把手腕子抽回去,眼睛眨巴眨巴还想装傻。
江芙只觉得钻心的痛。
那发白的伤口明晃晃在面前荡,烛火摇曳之中,小春的脸一半隐入阴影之中。
江芙脸色也冷,不顾她反抗再次把少女小臂拽来。
小春最终没法子遮掩,叹口气应答。
“我,我,这几天城里饭铺生意好,有个姐妹介绍给我叫我去做零工。”
“其实也没有干什么,就是去帮忙上上菜,洗个碗,做半天就可以得五十两银子!”
她伸出手笔画一个五字,五十两银子可以让她们吃上几天的肉菜!她嘴角洋溢起来的笑意难藏。
江芙只觉得心里难过,不堪、愧疚。。。。。。乱七八糟的情绪把心都鼓起来。
小春只说好处,句句不提那些难堪,伤口呢?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江芙继续追问,小春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她嗓音很低,唯唯诺诺:“我,我今天打翻了一个碗。”
那馆子的碗可精致,白瓷底上面勾勒着龙样图腾,老板叫嚷着那是西边来的进口货,把她买了都抵不起这钱。
做掌柜的要杀鸡儆猴,逮着她好一顿揍。
鞭子甩在手臂上,从耳边擦过时可以听见划破风的声音,小春挨打时涨红脸都没有哭,她在泥泞中打滚摸索这么多年,知道哭是最不能解决事情的方法了。
小春说到这又有些自豪:“我可没哭哦,也不是很痛。”
江芙低下头,“明天就在家休息吧,我最近绣活生意不错。”
小春语气慌张打断她:“芙姐姐,这样不行!我,我答应好了的,再说了打破碗也要拿工钱抵,这几天我都会去,真的不痛!”
她甚至还甩了甩手证明自己,江芙心口堵得慌却说不出话。
小春,她明明还只是个小姑娘,明明有哭的权力。
江芙咬咬牙,苦点累点都没什么,看她五官都拧巴在一块儿小春不自觉笑出声,她亲昵和她脸贴脸,竟然身份转换,变成她安慰姐姐了。
“我们一直在一起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
江芙与她就这样相拥,温热的气息交织,夜晚都不那么漆黑。
第二日江芙就跑去买祛除伤疤的药膏,老板见她一直蒙面还以为是她要用,眯着小眼睛打量半天才给,江芙挂着笑打哈哈。
小春夜里回来拿到药心里软软的。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江芙笑着替她上药。
白天江芙就在院子里借天光做绣活,身子麻了就起身去浇菜耕土,日子过得慢悠悠,但也算安静,平淡得就像一滩白水。
江芙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安静地过,偏偏商铺老板又找上门来,对方手里攥着一张白纸,上面爬满黑字。
他挂着巨大的笑,有些讨好的样子:“林娘,我看我们合作也算愉快,你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也不方便,不如继续跟着我干。”
这林娘脾气倔,但绣法实在太好,其他同等价位的绣娘实在没有她这样的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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