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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机人 第四十一节（第1页）

“看到没有，他在流泪？”宏采纳轻声问道。“你也看见了？”张小天双手拄着下巴。吴卫健和依依静静地走过去，也挨着他们坐下来望着墙壁。墙壁上，是那副《最后的晚餐》。他们惊讶地发现，居然有些液体从画中耶酥的眼睛渗出。在那张慈祥而悲苦的脸上，放出异样的光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吴卫健带着冷千月从教堂逃走之后，宏采纳与张小天变成的怪物在教堂里做着殊死搏斗。每次都被怪物抢占先机，宏采纳知道，自己必须打破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心里不在有任何想法，达到空无，让张小天无法再预测到他的想法。再不去想如何打败怪物，不去想下一步应该跳向哪里，不去想……想跳就跳，想停就停，一切都随机而发，再没有任何征兆。宏采纳忽然打破思想的界限，使用这种方法。立即，怪物显得有些忙乱起来。看准一个机会，宏采纳大吼一声，纵身到空中，挥动戮仙剑猛力向怪物砍下去。再也无法躲闪。怪物一脸惊慌，用双手护着身体，眼中露出绝望的表情。就在剑光快要落在怪物的头上时，宏采纳忽然发现，怪物又恢复了张小天的样貌。那一脸的无知与惊恐，分明，分明，他只是一个孩子！“呀！”宏采纳大喝一声，猛力转动手腕，戮仙剑贴着张小天的身体画着弧线砍在地上。想要收回招式，已经不可能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这些。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有道金光从墙壁上画中耶酥的手中射出。宏采纳这一剑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没有人可以预测。至少，把地面切开是不费力气的。宏采纳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托住宝剑，顺着力道引向前方。没有任何选择，宏采纳只好随着那股力量向前，顺势收起宝剑。“不要！”张小天惊恐地望着宏采纳。“也许，是他不想你死！”宏采纳收起宝剑，向墙上那副画望一眼。画中耶酥的右手出现一道伤痕，眼中似乎有泪水流出。“在这种慈悲面前，我居然没有挥动武器的勇气！”宏采纳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个时候，他居然没有去想为什么张小天会变回原来的样子，是否还具有攻击性？他完全被眼前这副画所吸引。心，居然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平和。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坐在地上，静静地望着眼前这副画。张小天也走过来，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力量，没有可以体会到神秘力量。居然在危机关头，无声无息地化去他们身上的杀气，化掉一切恩怨。即使是吴卫健和依依，一踏进教堂的瞬间，也被某种气氛所感染，安静地坐在那里。这种力量不带有任何强迫的感觉，没有任何攻击性，却让人没有勇气拒绝。“唰唰”几声，又有几个身影闯进教堂里面，是夜游神他们。同样的，就在他们想要爆发的时候，忽然安静下来。画中吹出一阵温暖而轻柔的微风，轻轻从那些人身边吹过。风里，居然有些光芒被从他们身上拉出，又返回画里面。“直到那个危险的瞬间，我才忽然明白佛所说的‘了悟’！”宏采纳摇动身体收了法身，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也好象有所得！只是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要回家再细细玩味一下！”吴卫健也从地上站起来，向教堂外面走去。“这，这是什么意思？就这样，事情就完结了？”依依有些奇怪地扫视一眼夜游神和张小天他们，又望向宏采纳和吴卫健。“放心吧，完结了！”宏采纳微笑着走过来，搂着依依的肩膀向教堂外面走去。“可是，他们…？”依依有些担心地回头望向张小天他们。“走吧。有些事，需要他们自己解决！咱们回家，我再慢慢讲给你听！……”三个人走出教堂，宏采纳回身把教堂的大门关上。……吴卫健坐在办公室里面正在忙碌着，每件案子完结，他都要写份总结报告。张小天这个案子，对于他来说，是个很特别的案子。房门被推开，宏采纳和依依一起走进来。“你们俩悠闲的有些让我嫉妒啊！”吴卫健抬头看一眼他们，合上档案笑着说。“知道你忙，不过，铁打的也要喘口气吧？”依依笑着说，“我们俩刚好路过这里，就找你一起去吃饭。”“有这么巧？”吴卫健笑着说，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我知道，你们俩怕我寂寞，特意过来找我。呵呵，谢谢！”“呵呵，‘特意’是没错。不过，不是我的意思，是依依！”宏采纳向吴卫健眨下眼睛。“不会是鸿门宴吧？”看到宏采纳意味深长的表情，吴卫健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很难说哦！”宏采纳狡猾地笑着。“那怎么办，我是去，还是不去？”“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就会站在一条阵线上呢？”看到他俩一唱一和的模样，依依故做生气地说。“你们女人不也是一样么！”宏采纳轻描淡写地说。“你给我过来！”依依嘟着嘴瞪着宏采纳。“啊，老道，其实呢事情是这样的！”一看依依嘟起嘴，宏采纳急忙见风使舵，“找你吃饭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案子她还没完全明白，就过来找你寻找答案！这顿饭，你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你明白么？”“呵呵，我真服你俩了！”吴卫健不禁笑着说，“有不花钱的好事，当然去了！”“恩，其实是这样的！”宏采纳搂着吴卫健的肩膀，“这顿饭呢是上面下的命令，她请客，我买单。不过呢，我最近…，你明白我的意思？”宏采纳抬手做了个“钱紧”的动作。“那又怎么样？”吴卫健故做糊涂地问。“所以，你能不能先江湖救急，借我点钱？”“不是吧？我借你钱，然后你拿这钱来请我吃饭？”听宏采纳这么说，吴卫健有些担心地捂紧自己的口袋。“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出了那么多事。最近灵异案件又少，从你这里又没得到什么好的素材。所以，直接导致我的灵感下降，文字产品的产量下降，必然导致稿费减少，……你说，这是不是你的责任呢？”“这种借钱的借口你也想得出来？是不是有点太无耻了？”吴卫健惊讶地看着宏采纳。“看你这小气样！我给你高利息，这回总行了吧？”宏采纳撇下嘴。“有多高？”吴卫健有些怀疑地看着宏采纳。“恩，百分之五…？”宏采纳的眼睛瞟向吴卫健，看到吴卫健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急忙说，“五十！是百分之五十！这个你应该满意了吧？”“借你一百块，可以收到五十块的利息，还不错！”吴卫健脸上露出笑容，掏出钱包抽出几张钞票递给宏采纳，“你一定要讲信誉啊！否则，我就到网上向你的读者朋友们把你的丑事抖出来。……”“你放心吧，我比你还小心呢！”宏采纳接过钞票放进钱包里面。“喂，你钱包里的钱好象比我的还要多啊？”吴卫健在宏采纳放钱的时候，发现他钱包里有一叠钞票。“这些钱不是我的，是依依的！”宏采纳笑着说，“她说男人出门在外，口袋里不能没钱。这些钱，是借我充场面的。只可以放在钱包里，不可以花！”“这么惨？”听宏采纳这么说，吴卫健吃惊地望一眼身后的依依，脸上不禁露出同情的表情，“这你也可以忍受？”“唉，不然怎么办？”宏采纳故意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一不小心，就成了她的人了。唉，只好认命了！有几次我无法忍受，就想趁着她不在家逃跑，结果都被她抓回来了。唉，她还威胁我，不允许告诉别人。你看我每次和她在一起脸上笑得那么灿烂，其实，我的心啊，在不停的流血啊！……”“听你这么说，我真是太同情你了！兄弟，你的命真是太苦了！”吴卫健拍下宏采纳的肩膀，“不过，这钱就……”“不用还了？”听吴卫健这么说，宏采纳立即兴奋地问。“还是要还的！”“切，下次说话别这么大喘气。你知道我心脏不好，这么忽然惊喜，忽然失落的，把我刺激发病了怎么办？”宏采纳有些失望地摆下手。“随便问句，这钱什么时候还？”“一百年以后吧！”“啊？”“啊什么啊？你就偷着乐吧，到时候，只是利息就可以买座大楼了！”宏采纳笑着说。“唉，我的钱啊！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你们俩嘀咕什么呢？”依依有些好奇地问。“呵呵，没什么！”宏采纳本来想反驳吴卫健把他比喻成狗，听到依依问，急忙笑着说，“没什么，走，咱们出去吃饭去！”三个人走出大楼的时候，看见冷千月正在发宣传单。看到吴卫健，冷千月点头微笑一下。对于宏采纳和依依，却象陌生人一样。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很多奇异的事情发生。当你以前见过或认识的人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却丝毫也记不起来，只是觉得似曾相识，仅此而已！这本身，就是一种奇异。一阵风刮起，把冷千月手中的宣传单吹散几张，冷千月急忙追赶过去。一只脚忽然踏住那几张宣传单，一个人弯腰拾起交给冷千月。冷千月站直身体，望着面前这个人说声“谢谢”。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一顶有些夸张的鸭舌帽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几绺白色的头发俏皮地垂在额头前面。“不客气！”男孩点头微笑一下，继续向前走去。转瞬之间，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吴卫健一边吃东西，一边应付着不停提问的依依，给她讲解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初接到这个案子时，他一直以为是张小天有问题，却忽略了张清远。张小天虽然有预测未来的能力，真正控制一切的却是张清远。冷千月说的没有错，有问题的是张清远，他患有人格分裂症。张清远巧妙地掩藏自己的力量，引导吴卫健把注意力都放在张小天身上。真正没有度过“机人”状态的，是张清远。只不过，他在心里幻想自己度过了，就认为自己度过了。而他内心深处的某些宗教情意节成为诱导因素，把他的另一面引发出来，控制住张小天的思想，才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一切，都只是张清远的幻想。依依无意中把张清远除掉，张小天才获得自由。……“那么，剩下那些人呢？”依依有些疑惑地望着吴卫健。“死的，就是死了。活的，还要继续活着！”吴卫健端起酒杯浅酌一口，“有些事情，与我们这个世界的法则不同。我们不可以彻底消灭它们，也不可能彻底消灭。它们的消失，也代表着我们的消失。我们只是把平衡点放在某个位置，让主流是好的就可以了。这样，我也不会事业么，书生也会经常有东西写，呵呵，……”“张小天呢？他未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想，在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他会变得成熟些，学会不再愤世激俗。其实，这个世界很简单。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用我们微弱的力量从身边改变，从自我改变开始。对的，我们要有勇气去坚持。错的，我们要有胆量去批判和做出改变。……”吴卫健看一眼正在大吃特吃的宏采纳，“喂，你这个家伙，自己女朋友在身边，都不注意点形象的。别只顾着吃，多少也说两句啊！”“有什么好说的！虚幻的，终究只能是虚幻。当你觉得没有什么游戏可玩时，不妨到现实中娱乐开心下，也许会很有趣。”宏采纳喝一都口啤酒，“我最近好象特别能吃，会不会有什么病啊？”“很难说！”吴卫健一本正经地说，“最近有专家提出，暴饮暴食可能是一种‘虐食症’的表现。其潜在的心理诱因是一种自我虐待心理，用饮食来发泄自己的压抑情绪，……”“真有这种事？”听吴卫健这么说，宏采纳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当然了。这个大虾，还有这个扣肉，……这些都对你的身体不好！”吴卫健把那些菜挪到自己面前，“你适合吃点清淡的。呐，这个蔬菜色拉，对，还有这个，黄瓜沾酱，……”“呐，那些东西怎么办？”“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些危险，就让我来帮你解决吧！”吴卫健心里说，“我的钱啊，借你个穷秀才，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可以还我。算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多吃点。至少，还不算太吃亏！”“呵呵，你们俩怎么总象小孩似的！”看到宏采纳与吴卫健的样子，依依不禁笑了。……“小天，到了美国那边，要听你姐姐的话。要好好学习，给中国人争气……”张小天拉着行李箱走进登机通道，父亲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