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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开学返校（第1页）

哥哥见我哭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抹了一把眼泪，说：“是的，爸爸妈妈都下岗了，他们都在外面辛苦地打工，攒钱供你念书，考公务员！”

我也没有心情和同学们继续玩去了，甚至都没有和同学们说句再见。他们都去嗨皮去了，我也懒得去酒吧、台球厅去和他们告别。

我和哥哥一起回了家。

我们没坐公交车，也没打出租车，就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一直从市中心的商业区走到了郊区的家。

这一路上，我对哥哥把这一年多来我的苦难生活倾诉一番，大吐苦水。他老老实实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嗯一声，啊一声的。我想，他的内心对我是愧疚的。

终于回到家，我的情绪也稳定了很多，和哥哥说完这些话，我多少轻松了一点，要不然准会憋出病来。不过，我要哥哥答应，继续假装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父母会更操心的。他说，那好吧。

快吃晚饭时候，爸爸打来电话，说正从农村往回来，要晚一些才能到家，让我们自己吃饭，不用等他们。

我用蒸锅热了除夕夜里包的饺子，和哥哥吃了晚饭。

饭后，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娱乐节目，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关了电视。兄妹俩都闷闷地看书，只是看的书不一样。窗外偶尔传来鞭炮声，但是那与我们无关。

大约十一点，我和哥哥都上床睡觉了。我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开门的声音，爸爸妈妈才回来。我说，这么晚了，你们才回来。爸爸说，过年了，公交车停运的早，只好从火车站走回家，累死了。

我知道是他们舍不得多花钱打车，宁愿走回家。

哥哥在父母下岗之后，过一年多才知道真相。也难怪，他平时在外地念书，也不在家里呆着，只有寒暑假才回家，回家了也很少出去走动。知道了家里的情况，对他多少有一些触动，哥哥也开始省吃俭用。其实他本来花销就不大，除了吃饭，就是买书，再就是上公务员考试辅导班交培训费。而且，他在大学里也没交女朋友。后来，他把省下的钱寄给我，有时是三百，有时是五百。他还告诉我，不要和父母说。我很感动，对哥哥的怨恨也完全化解了。我舍不得花那笔钱，都存了起来。后来我手头宽裕了一些，又加上一些我打工攒下的钱，都寄还给哥哥了。

大年初五那天一大早，爸爸就赶火车回远在外省工地去了。妈妈也出去干钟点工了，她对哥哥说，是出去和几个老同事一起逛街。我觉得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哪有天没亮就出去逛街的？说是扫街还差不多。哥哥也没追问，他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问什么？

在家乡过了这样一个无聊的春节。

我一天一天地计算着日期，提前几天去了火车站，买了寝室开放那天到达的火车票。

我收拾好了行李，把几本高中的书和习题集、学习笔记也带了去，准备做家教时用。

我回到了学校。我的大学第二学期，还是和第一学期一样，努力地做兼职、做家教，节省、攒钱。

大一的暑假我一狠心，就没回家。我到社会上去找短期的兼职去做，去发传单，做周末的临时促销员等等。另外，家教课在放假了也继续上。

在大一结束的时候，我攒下了第二年的学费。生活费就只能现挣现花了。第二年交学费时，我办了分期，先交了半年的，手头留下一部分，做生活费。继续打工，又攒了一些生活费，才把另一半学费交上。我很自豪的是，我从来没向同学们借过钱。

大二的时候，学校里开了电脑软件制图的课程。授课的老师是学美术出身的，在课的同时，也向我们传授一些艺术设计的知识。我从学校图书馆借了几本书，有空就到机房去练习，我很快就掌握了这门技术。

我在学校外面的一个小型广告公司找了个电脑做图的兼职，那个广告公司的老板也是我们大学的毕业生，他算是我的学长了，也是从外地来的，也是学计算机的，教我的很多老师，也教过他。他毕业后就在一个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干了三年多，积累了一些经验，自己攒了一些钱，家里又出了一些钱，还办了一笔贷款，就开了这家小型广告公司。他自己也动手做图，还亲力亲为地联系业务。他的公司里总共雇了三名员工，其中有两人专职做图，一个专职跑业务。另外就是还有几个兼职人员，有像我这样的在校生，还有自由职业者。我把接来的活拿到学校机房来做，他按件付给工钱。我从此辞去了中午在学校食堂的那份工作，家教还是照常做，这样一来，收入也高了一些。

大学二年级，寝室的姐妹们——除了我和A小姐之外，陆续地都交了男朋友。她们从此很少在一起活动了，课余时间都各自和男朋友黏在一起。我呢，还是和大一时候一样，想尽各种办法打工，做兼职、做家教。

大二上学期开学不久，A小姐就办了走读，寝室里的被褥行李都搬走了，上完课了没事就回家。

大二这一年的春节，我也没回家，一直到毕业了，我都没回家。

除了在大一刚入学那年的春节时回了家，其它的几个假期都是在外面打工过来的。一般都是在商场、超市做促销员，或者在餐厅做临时的假期服务员。

大二那年的寒假，我住在校内的招待所里。除夕那天，学校的食堂给做了年夜饭。学校领导还特意到食堂来，给大家说几句安慰问的话和拜年的话，有的同学当场感动得哭了。校领导陪大家喝一杯，为我们一一倒酒、倒饮料，然后就走了，留下同学们自己慢慢吃。留在学校过年的，大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困难学生，和他们聊天，聊来聊去都是伤心的事。我也跟着男生们一起喝啤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猛地一口就喝下半杯，苦苦的、凉凉的，倒是没觉得怎么难喝。我喝的迷糊糊地，回去躺在床上就睡觉了，春节晚会直播也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