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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见不如怀念（第2页）

已经是海关工作人员的罗子秦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说那些做什么？喝酒吧！”

“吃东西吧，大家都饿了！”方嫚瑶有点接不上话题，过去的她不想提，现在的也说不得一块。女同学都各直成家，张雨嘉跟慕容小云以前是她的闺蜜，自从方嫚瑶生了小孩后，生疏了许多。信仰唯物主义的她认为，过去属于死神，现在属于自己……

方嫚瑶是曾皓初三时候的同学，她从县里重点中学转过来，而杨洒是初一读了半个学期就到了省城，同学聚会又没有来过，所以她们不认识。

“曾皓，真没有想到，最后的单身同学却成了一对，你说是不是缘分？”李老师觉得很奇怪，吃饭都是两桌的事，怎么话题老师扯一块儿。

朱事喝了酒，唯恐天下不乱，说：“皓子，一天都找不到你，原来是偷偷约会去了，老实说，用哪门子绝招把我们的杨洒都追到手了？”

“不就是红娘安排相亲嘛——”曾皓没有说完。话就被杨洒打断了：“大家是同学聚会，何必讲得那么详细呢，今天大家开心就多喝几杯。来吧，朱事，我敬你！”

两杯酒，不够意思，朱事转向李老师：“要敬，就给老师敬酒！”

方嫚瑶听到了杨洒的名字，认真看了看杨洒的脸蛋，接着便说：“要喝就大叫一起喝，谁怕谁？”那摸样，好像是见到仇人般较真。

杯里的红酒喝完，方嫚瑶又亲自给大家倒满，到了杨洒那里停下来说：“杨洒同学，我敬你一杯！”然后将红酒换成了啤酒。

“红酒容易醉，啤酒代替。好！”李老师见方嫚瑶热情高涨，便拍手叫好。

杨洒跟方嫚瑶都有个共同友好的同学张雨嘉，人称佳佳，不但皮肤白皙，而且性格温和，说话跟小猫似得，幼儿时候都称呼为可爱佳佳。她看到方嫚瑶跟杨洒斗酒，两边都不好交代，便端起一杯酒跟方嫚瑶和杨洒各干了一杯。方嫚瑶说佳佳，姐今晚心情很好，但是不想跟你碰杯，晚点宵夜时候再跟你大喝一场吧。言毕，就把带着醉意的目光投向杨洒。

杨洒当然不甘示弱，举杯就痛快喝。大家报以雷鸣的掌声，李老师说：“巾帼不让须眉，好酒量！”

“再来，杨洒！”方嫚瑶脸色不对劲，她越喝脸色越青。

杨洒当然不是盏省油的灯，她端起玻璃杯说：“谁怕谁，本小姐奉陪到底！”

“大家吃菜，菜都凉了。”李老师举起筷子，示意多吃菜，少喝酒。

杨洒喝酒后，很不舒服，去了一趟洗手间。

后面跟来的张雨嘉悄悄杨洒：“你有没有发现李老师看方嫚瑶的眼神不对劲呀。”

“我也觉得方嫚瑶这个同学不简单。”杨洒捧了一把水洗脸。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酒量差。“红酒跟啤酒喝下去，胃里难受的要死。”

“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喝酒喝到吐的话对女人就不好了。”张雨嘉递过纸巾。“我跟方嫚瑶以前挺好的，现在有家庭了，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杨洒跟方嫚瑶拼酒刚刚平息，大伙吃喝的也差不多了，男生在点烟聊天。混得不太如意的陆德森也点燃香烟，自言自语地说：“曾几时迷上香烟，认为是潮流，现今夹于指尖的是迷惘。夜景太美，不是烟雾萦绕的衬托。太阳恶毒，只因为生活所迫。”

“我了个球，还孔乙己呢！”罗子秦爆了一句粗口。

“哥抽的不是香烟，是寂寞。”陆德森弹了弹烟灰，不以为然地说。

外面的广场上，人山人海，烟火璀璨，陪衬近处的霓虹闪烁，整个世界一片欢腾。烟花在空中瞬间绽放，映照着漆黑的夜空，透过窗户看烟花，有着另一种别致的错觉。曾皓看着明灭变幻的烟花，亮光短暂，不禁心里一片感慨：下一次相聚，又会是何年何月？

李老师心情确实不错，酒后频频抽烟，没有饭欲，这些年他上任校长之后，应酬多得不计其数，以致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凸了起来，别看他矮矮的个子，体重却越过了一百六十斤。不过他只喝一种酒，白酒甘冽爽口，每次心情好的时候喝下去，肚子里就火辣辣热腾腾的相当醇厚满足，这是另一种享受呐。所有的同学都打了一圈，他还是定力十足，他还不时地说老班长要拿出风范来，好歹要给迟到的人意思下嘛。

官腔十足，学生哪敢不听。陆德森的个儿大腕儿粗，酒对他来说也是小儿科，说要跟曾皓干了两杯。曾皓自知酒量不力，要投降说意思下即可。陆德森不悦又提起来大玻璃杯，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年龄大个子大，当然酒杯也要大，你就当小杯意思下，咋滴？

“当然不行，我可不想占你便宜！”曾皓腾地站了起来，不甘示弱地端起玻璃杯。“我敬你一杯。”

“能喝半斤，喝一斤，这样的同志有出息！”李老师竖起大拇指，投来赞赏的笑容。“晚上回去的路途较远，大家不要喝过量。”

对于喜欢喝酒的人来说，的确是好东西，甘冽爽口的酒，滑下咽喉，酒精顷刻散布四肢百骸，那感觉妙不可言。可是对于曾皓虽然难以体会这感觉，他今天心情不错，喝酒当是喝饮料般。他跑去里面呕吐，苦胆都有吐出来了，朱事走进来说，能喝半斤喝一斤，不愧是好同志呀。

八分醉的朱事已经跑了两次厕所，皮带松开到最后一个孔，他还在一口香烟一口酒道：“这次聚会后，估计要明年大家才有机会聚聚了，所以他妈的要尽量多玩点，要不然各老子等一年。”

“少扯淡，今年都没有过，说什么明年的事。”罗子秦看朱事就是不顺眼。别无他因，上学时候，朱事经常欺负他，每次轮到朱事值日，就叫罗子秦打扫，要不然就要挨皮肉之苦。

大家碰面心照不宣，谁都明白，下次聚会是非常渺茫的了，大家谈话的共同话题很少，而且没有当初那种默契跟尽兴。比幸福比现在的话题，多么现实却又多么的无奈。但从空间说说可以看得出来，十二个同学都写了类似的说说，尽管没有上传图片。

方嫚瑶看李老师点着香烟，轻声地说：“老师，这个杨洒什么来头？”

“杨洒是99届初一时候的同学，后来转学走了，成绩一向挺好的，转走后中考成绩不怎么理想。”李老师啪嗒点燃了一根芙蓉王，重重吸了一口。话里似乎带点惋惜。“方嫚瑶，新年来了，有什么打算？”

“今年我想让女儿上学，可是没有户口。老师你看这事……”方嫚瑶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老师一听就明白，笑了笑说这事好办，有空详谈，老同学聚会就要聊点开心的事嘛。

杨洒出来了，方嫚瑶马上又变了脸色，冷冷地说：“杨洒老同学，怎么不敢喝酒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吃得开的吗？”

“方嫚瑶同学，我貌似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呀？”一头雾水的杨洒心里有点预感，来者不善。每个女人都有点心思，她瞧方嫚瑶的眼神，仿佛是毒蛇般的恶毒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