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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你现在开车过来到了都几点了,我就回来看一看他们,明天就回去了,你不用这么折腾。”以周扶南的雷厉风行,游知很怕自己回答得慢一点,对方的发动机已经启动了。
“行吧!”考虑到自己现在过去,到了之后可能会打扰二老休息,周扶南勉强接受游知的建议,接着不死心地问:“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游知简直觉得好笑:“周大总裁,你已经二十八岁了,距离幼儿园时期已过去N多年,再这么黏人合适吗?”
“我黏自己老婆有什么不合适?”周扶南理直气壮,继续追问老婆什么时候回家。
游知被他缠得没办法,想了想,说自己明天吃完午饭就回去,大概下午两三点到听兰公寓,周扶南这才罢休。
让游知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不到十一点,她正给顶层的花草浇水呢,周扶南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了游家院门口,把正厅还在看诊的游爸爸吓了一跳,当即停下写药方的手,起身迎他进来。
游知听到动静忙跑下楼,见到穿着一身休闲装,对着游为民笑得真挚的周扶南,第一次思考合贯集团最近都没什么大项目的吗。
月圃镇上了年纪的老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周扶南一米八五的个子杵在正厅,加上长相英俊气宇不凡,输液的、抓药的、等着写方子的,都在问游为民这是谁啊,一把岁数的游爸爸虚荣心跟着年纪涨,笑呵呵地说这是我女婿,这个回答又引得老人们纷纷夸赞老游好福气啊、小伙子看着真不错、跟游家姑娘般配等等奉承话。
两人目光对视,周扶南还冲她眨了下眼,跟对方多年的相爱相知,让游知读懂了,那一眼的意思是:看你老公棒不棒。
眼见热情的大爷大妈们顺杆儿问小伙子今年多大啦、做什么的、哪个大学毕业的、年薪多少等等掏家底儿的话,游知认为必须拯救一下自己看上去不太聪明的老公了,忙踏进正厅一边拽走周扶南,一边说着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儿。
“你怎么会来?”站在三楼的棚底,游知一只手遮着愈发强烈的阳光,审问周扶南。
被老婆腹诽不太聪明的周总挑眉:“这就是你对多日不见的老公说的第一句话?”
游知翻了个白眼,就听对方继续道:“而且你能回来,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回家看看爸妈,我来看看岳父岳母,不是再正常不过?”
游知不想跟他打嘴仗,心中嘀咕说话这地儿选得不好,随着时间移动的太阳,这儿完完全全照进了棚里。她摆摆手示意对话到此为止,叫周扶南跟她下楼。
谁知另外一只脚还没踏出凉棚,被周扶南抓住一只胳膊的游知,由于惯力整个人摔进了木质香的怀抱里,一个你字刚说出口,强大的荫翳笼罩下来,替她遮挡住所有刺目的光,唇瓣随即撞上另一处柔软。迷迷糊糊间,游知还能分出心神去想,周扶南今天骚包地喷了香水,这香水味道很好闻,很适合他这个人,是她选的。
十六岁那年,她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一瓶香水,想在周扶南生日当天送给他,但被学校的活动耽搁,等游知赶到周家时快晚上八点了。别墅里的热闹是她在大门口都能望见的,周家和整个湛城的上流社会都在为周扶南庆贺生辰,香槟堆成的高塔在灯光的映衬下璀璨耀眼,而她一颗怦然跃动的少女心,于这样的夺目中,逐渐灰暗下来。
怀中不过几百块的香水,是她用整个暑假给人补课的工资买的,是她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可这东西对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周扶南,应该一文不值吧。
不过今天是他生日,无论如何也该把生日礼物给到他,毕竟之前两人说好了的,打定主意的游知决定站在别墅外面等着。她固然可以用手机告诉对方自己到了,可周扶南现在也许在切蛋糕,也许在致辞,也许在跟世交叔伯们交谈,她不能因为这略显寒酸的礼物去打断他。再等一会儿,等这场宴会结束,宾客三三两两散出别墅,才好叫他出来。
此时的周扶南正躲在宴会厅的一角,不耐烦地扯着礼服的领结,一遍遍点开手机查看有无电话或者短信进来,应对眼前的场合是周家继承人必备的技能,他礼节周到游刃有余,令一众宾客赞不绝口,只是心中有事,几个回合下来难免烦躁。游知前些天说已经准备好了生日礼物,要在今天送给他,他从白天等到天黑,没见礼物,更没见送礼物的人。今天明明是周六,游知应该没上课,打电话过去问会显得自己太期待,可等待也太熬人了。
穿着一身苍绿色拖的礼服的秦嫃,手执一杯香槟踱步到儿子身边,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不觉好笑,启唇揶揄他:“瞧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哪里还有周家少爷的风度。”
“母亲,您就别笑话我了。”周扶南神色郁郁,无奈地望向母亲。
当妈的总归心疼儿子,瞧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索性指了明路:“去吧!张妈刚刚过来跟我说,她在大门口。”
这个“她”秦嫃并没有点透,但周扶南闻言识意,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周身无力感一扫而空,起身说了句谢谢妈妈,直朝大门奔去。
推开厚重的铁门,他看到游知抱膝蹲在一旁的花坛里,听到门响回头,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儿游知意识到自己还蹲着,立刻站直身子,却因起得太急双眼发黑。踉跄的那一下,周扶南赶紧上前扶住她的双肩,随后觉得这举动太唐突,倏然松了手。
“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在这儿等多久了?”周扶南十九年的人生里,几乎甚少出现这样害羞的时刻,优渥的家境和个人的出色让他永远昂头走路,连看别人的眼神都带三分不自知的倨傲,此刻他微低头,似是在看游知,却又不自觉避开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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