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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桓再度把完脉,面上难掩喜色地对裴砚忱恭贺,“残留的毒素已彻底除尽,经过这些时日的医治,裴大人身上的外伤也好转了大半,再过些许时日,便可动身返京了。”
裴砚忱坐在榻前,拢好衣襟,对徐桓颔首,“多谢徐太医。”
徐桓忙作揖,“大人客气,这是下官该做的。”
裴砚忱扶起徐桓,“是徐太医客气,若非徐太医医术精湛,裴某早已命丧黄泉。”
徐桓拱手,“大人为大昭九死一生,下官不过,是在做分内之事。”
西璃之凶狠,在西北为裴砚忱医治的这些时日,徐桓早已听边关将士说了无数,在那长达一年的战役中,裴砚忱无数次以命相抵西璃的进犯,徐桓更是亲耳所闻。
皇城及大昭境内大大小小的城池能在年关热热闹闹地庆新年,全赖于边关以鲜血护国土安稳无恙的将士们。
裴砚忱的这声谢,徐桓不敢受,也受不起。
徐桓为裴砚忱上完药离开后,在一旁等了多时的季弘过来,手中拿着那份、他奉裴砚忱的命,日日守着的放妻书。
“大人……”
他将放妻书递给裴砚忱。
“您毒已解,这封放妻书,可还要如常交给夫人?”
裴砚忱抬眸看过去。
漆黑眸底明明灭灭。
良久,他将放妻书接过来,收紧的指骨,在放妻书的边角印下折痕。
沉寂到落针可闻的营帐中,季弘好一会儿,才听自家主子说:
“不必了。”
话音落,裴砚忱随手将手中的放妻书扔去火炉中,火舌瞬间窜高,将整张笺纸吞噬殆尽,映出男人清贵冷隽的眉目。
“整肃大军,两日后——回京!”
……
裴砚忱去西北前,给裴怀安挑好了启蒙的夫子。
三个月前开始,裴怀安便正式开始了跟着夫子读书认字。
小怀安年岁虽还小,但他谨记着裴砚忱临走前的话,很用功,也很听话,尤其课业上的事,从不让姜映晚多费心。
这天,裴怀安从夫子那里回来。
扔下书卷,便直奔翠竹苑主院而去,“娘亲!”
姜映晚放下手中的针线,抬手搂住朝着怀里扑来的小家伙。
“回来了?”
她如常问他,“今日与夫子学得如何?”
裴怀安重重点头,赖在姜映晚怀里说着:
“夫子讲的安儿都听懂了,夫子还与安儿讲了不少趣事,安儿稍后讲与娘亲听。”
说着,他话顿了顿。
在姜映晚身上蹭了蹭,声线闷了些许,“安儿也想讲与爹爹听。”
“但爹爹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说起这个,小家伙心情更加低落,他闷闷地说:
“娘亲,再有十日,爹爹错过安儿的生辰就满四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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