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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发丝散乱,脸蛋红扑扑的,似乎在摄政王那里受足了委屈,殷玉心一横,就弯腰把她横抱起来,想先将公主带去偏殿避一避,可脚刚迈出去,屋内就传来裴玠冷冰冰的声音。
“孤看谁敢带她走。”
众人皆是一愣。
季嫣最后还是回去了寝殿,被裴玠重新抱回了腿上。
裴玠看着她盈满怒意的双眼,顿觉麻烦极了,啧了声,“孤向你道歉,孤第一次照顾人,还是你这么……罢了,孤以后仔细点便是。”
他向她道歉,不代表她一定要接受,季嫣还是不说话,裴玠不喜她冷战的模样,掌心托住了她的下巴:“还气着?”
季嫣头往一侧偏:“不需要皇叔来照顾,我有殷玉就足够了。”
裴玠闻言,冷呵了声,“一个阉奴,值得你时时刻刻挂在嘴边?”
“阉奴又如何,在我心里,殷玉待我最好,他与我亲同兄妹。””
“孤看你是摔坏了脑子。”裴玠俊美的脸庞阴沉沉,“堂堂公主,岂能与一个阉奴论手足,不怕让人笑话。”
季嫣闻言,闭上了嘴,不欲再与裴玠说话。
裴玠也拿她没办法,脸色阴沉地把人抱到了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桃木梳,按着她的脑袋,正欲梳下去,又想到她娇滴滴的体质,不由控制住力道,缓缓梳了下去,从头梳到尾。
她发质柔顺,绸缎似的,裴玠心道,昭国的公主个个能文会武、骁勇善战,唯独小十三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也不知是被谁惯的。
季嫣并不知裴玠此时心里的想法,她双眸平静盯着面前的那面铜镜,铜镜里的裴玠神情微微认真,没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他动作颇有些笨拙,却极其小心,季嫣心中便也不免变得复杂起来,对裴玠的好感也忽高忽低。
梳完头发,裴玠便实在弄不了女儿家的发髻,摆弄了两下就放弃了,只将她头发梳顺道:“孤瞧着这样就挺好。”
季嫣:“……”
她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走,可裴玠好像打定了主意要磨上她一整日。
小厨房送来了饭菜,殷玉垂眸布置膳食,弄完准备要退出去时,裴玠道:“玉奴留下伺候。”
季嫣皱了下眉,不知道裴玠又在打什么主意。
而殷玉几乎在他吩咐过后,就跪坐在了一侧。
原先殷玉也是这般伺候公主用膳,只是公主不喜他奴颜婢膝,给了他一份恩典。
“殷玉,起来。”季嫣仍是如此对他道。
而摄政王在,殷玉不想让公主为难,头压得极低,并未起身。
季嫣便更讨厌裴玠了,偏偏裴玠吃饭时也将她抱于膝上,仿佛她是尚且无法自理的稚童。
她的话在他那里也并不管用,季嫣已经放弃了,勉勉强强吃了顿饭,饭后裴玠又让人送了奏折过来,在她房中批注。
季嫣也是在这时候从殷玉口中了解了一点裴玠,父皇如今缠绵病榻,储君未立,宫中皇子还难以担起大任,故而让裴玠摄政,代为管理朝政。
殷玉说,裴玠从前也隔三差五过来一趟,每次来都只待上一个时辰,今日或许是惹恼了他,裴玠才一反常态久留在她宫中不走。
午后季嫣昏昏欲睡,裴玠见她双眼都快阖上了,便以笔端敲了下她的脑门,季嫣一瞬间清醒,睁眼就看到裴玠一双漆黑的眸幽幽盯着她,“就这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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