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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哥又不知道我们今日到,怕是你太想他了,才远远瞧见一个人就觉着像……”
苏锦绣决定来云州城时,是给赵宁修写了书信的,当时她并不知道要走哪条路,信中只提过短则七八日,多则十来日便能相见,如今的通讯基本就是靠这样的一纸书信,路上又会因着遇到各式各样的事情让行程加快或者变慢,例如他们乘坐船只,水流风向都对速度有所影响,赵宁修再怎么聪明,也不会猜到他们今日这个时辰会抵达云州码头,还专门出现在此处。
可她只是随意地顺着小馨儿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那人瞧着,还真有几分像赵宁修。
再一看,旁边坐着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白衣乌发,不是宋嘉文又是谁。
“好像还真是你二哥。”
苏锦绣张望着想要再看个清楚明白,可无奈中间隔着好几条船,赵宁修他们乘坐的那一搜又是个精致的画舫,隔着层层叠叠的大小船只根本看不真切。
葛大力和其他船工一道将船帆降了下来,忙完这些只需要慢慢将船用舵桨划到码头,他在船工中算是个领头的,这样出苦力的活儿不用他做,得了清闲的他刚巧听到这姑嫂二人的话,笑着说,“我们船老大有一支‘千里眼’,据说是能瞧到很远的地方,你们在这儿等等,我同他借来用一用,若真是你们家的公子,也好打个招呼在岸边团聚,就不用再到城里头打听了。”
千里眼?
应当是望远镜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望远镜是将凹凸玻璃组合在一起,利用它们的折射原理,实现放大看远的目的,可这年头玻璃并没有那么容易得到,上次她提到这东西还被赵含章提醒过。
苏锦绣一念及此,便想问个究竟,可这时候葛大力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到葛大力将那所谓的千里眼拿来时,她一瞧,果然是望远镜,只是古代的生产制造技术不发达,这望远镜的单筒的,需要两只手一前一后握着筒身慢慢调节。
“夫人还会用着稀罕玩意呢?”
葛大力本来还想教教她怎么用,谁知道还没开口,就看到苏锦绣非常自然地将那单筒望远镜拿在手里,放在眼前开始调节了。
“我喜欢看些杂书,这东西以前在书上见过,今天还是头一回看到真的。”苏锦绣笑了笑,没说这东西其实做法简单的很,只要有原材料,她徒手都能做出来一个简易的,只问道,“这望远镜……呃,我是说千里眼,应该是个极稀罕的物件,有钱有权的人都未必弄得来,恐怕只有军中才有配备,你们船老大倒是厉害,居然能弄到手,还舍得借给我一个外人用。”
军需的东西是不可能流落在外头的,若是这船老大能有弄来玻璃的法子,说不定往后还有合作。
苏锦绣这么想也并非有什么打算和计划,只是向来未雨绸缪习惯了,多条人脉多条路,所以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夫人真是见多时光,原来这东西叫望远镜?”葛大力笑了笑,这东西的来处他还真知道,“我们船老大是越州人,以前干过出海的活儿,说是遇着过一群金发碧眼的怪人,流落荒岛,什么吃的都没有,便用这东西跟他换了些吃食。那些人说着叽哩哇啦的话,他也听不懂,这东西的用法还是靠对方手把手的教才晓得的,还真别说,这东西用处大的很,每回行船,靠这东西能远远瞧见有没有大小船只,还有水中的大石头,便能够提前调整方向进行避让。我们船老大平时宝贝着呢。也就是我,旁人是甭想从他那儿借出来的。”
靠着这望远镜,苏锦绣瞧了个真切,那画舫上的人当真是赵宁修和宋嘉文,与他们同行的,似乎还有一人,只是他们站着,对方却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不知是个什么身份。
苏锦绣将望远镜收起来,这才发现,上头的花纹图案的确不是大安朝所有,更像是西洋玩意。
她把东西送还到葛大力手中,笑道,“看来还是老哥你有面子,我今日是沾了你的光,才得见了这么一个稀罕玩意。我家小丫头瞧得没错,舍弟的确就在那艘画舫之上,还得多谢你。”
“这有什么。”葛大力没想到苏锦绣居然叫了他一声老哥,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嘿嘿一笑,解释道,“我跟我们船老大那是过命的交情,年轻时候就一起跑船了,有一回遇着大风浪,船都被掀翻了,还是我救的他,这东西虽说金贵,也没有自己个儿的命金贵,你说是吧。”
话糙理不糙,苏锦绣点点头,正欲上去和赵含章说一声,结果就瞧见男人和韩文恒一道从楼上下来了。
两人都背着随身的背包,韩文恒身后还跟着那个叫拢玉的侍女,应当是他们也发觉船即将到岸,准备下船的。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韩文恒看看赵含章的脸色,走到苏锦绣身边,笑着问道。
赵含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也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锦绣似乎总有这样的魔力,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遇到的人年龄几何,是士农工商哪个阶层,都能和他们聊得来,甚至让对方感觉到如沐春风,只是以前,锦绣总是会和自己分享她遇到了什么样的人,说了哪些话,可如今,他们只能这样面对面,却相顾无言。
让赵含章没有想到的是,苏锦绣没有回答韩文恒的话,反而是看向他,满脸笑意的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跟你说呢,宁修就在附近。”
“喏,那艘画舫看到没有,他就在那儿,和小宋在一块儿。”苏锦绣说完还不满意,又指了指具体位置。
韩文恒瞧见葛大力手中的望远镜,笑了笑,“难怪你如此肯定,是这东西帮了大用处吧。”
苏锦绣笑着点了点头,还未说话,就见赵含章足尖轻点,越过几艘船的船顶,径直地落在了赵宁修所在的画舫上。
小馨儿目瞪口呆,“大哥好厉害。”
苏锦绣又忙将望远镜借来,却只能看到男人和赵宁修在说话,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无奈之下,只能将东西再次交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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