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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起2（第2页）

“这可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呢！”

若无尘没有再刨根问底，十六年的相处，他早就能够通过观察小林的神态、表情和语气判断什么事可以得寸进尺，什么事小林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因此收了碗筷拿去清洗，“好吧，等某一天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啊。”

直至小林的视线里再也没有了若无尘的身影，才轻轻喃喃自语：“我的愿望一直都是希望小尘啊，年年、岁岁、平平、安安。”随即宛然一笑，赛过了刚爬上枝头的梅花。

午饭之前，众人都陆陆续续醒来，简单对付两口之后柳运把众人叫到了书院的议事堂。柳运坐主位，大师兄刘槿硕、三师姐南宫雪分坐其左右。从刘槿硕这边往下看，坐着郑立东、小林、若无尘，南宫雪这边往下看则是苏荷韵、苏荷天、程九智、陆川。

柳运久久未言语，眉头高高蹙起，若无尘分明在柳运头上看见了几根刺眼的白发。议事堂气氛难免有些压抑，众人似乎猜到了，接下来，会是一件大事，关乎问心书院，甚至整个天下。

“呼”，柳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凝声道：“自问心书院从兵甲洲迁到瞻榆洲，已经二十余载，你们可知当初为何要从最北方迁到此处？”

瞻榆洲位于九州天下中心地带，西北方向是西寒洲，东北方向是东寒洲，两洲再往上，便是九州极北之地——兵甲洲。无人应答柳运的话，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数百年前九州分裂时期，问心书院便已经存在于兵甲洲，历代先生弟子为兵甲洲众生启智传典，后来影响渐渐扩大，才有了鹿斋书院、四海书院、川芎书院等其他七个书院，问心书院第一任院长余放为的初衷，是随民修心，不求功名利禄，只求人人问心无愧，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问心书院相当于九州其他书院的祖庭，也是问心书院第一任院长的师弟师妹们，游走各洲收集文气才设立了其他七大书院，在随后的两百多年里相安无事，然而随后从兵甲洲的更北方，九州之外的地方来了一个强大的种族，妖族，嗜血无畏、勇猛异常，而且学习能力极强，善于伪装，普通妖族一人可战十位普通士兵，更别提高战力之间的战争了，他们窥视九州已久，趁着九州分裂，各洲安于民生之际骤然发难，从兵甲洲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欲占九大州为已用，兵甲洲虽然已经与其他八洲分家，但始终是流着相同老祖宗的血液，更何况放任妖族大军南下，到头来兵甲洲也将是囊中之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于是八大书院站了出来，振臂一呼，邀九州天下有志之士北上共御外敌，这一仗整整打了二十年，最终由八大书院先生弟子死伤大半，兵甲洲死伤大半，其他八大洲伤亡惨重的局面，九州险胜。兵甲洲也因为其余八洲各自的心思导致援兵来迟耿耿于怀，至此，兵甲洲世世代代的心愿，便是一统九州，使九州再无二心，内可国泰民安，外可御敌于千里之外。

八大书院院长借九州浩然之气结下封印，拒妖族于兵甲洲之北，时至今日。余放为临终前立下规矩，九州所有书院只能、必须招收九个弟子，其余八人皆可死，只需留一个为书院续命即可。同时预言，七百多年后有一子降世，天地异象共现，且此子生来即可开口言语，如圣人降世，当以此子为核再建新书院，其余书院分别坐镇一洲，九座书院与九大洲气运相连，届时，可与妖族一战。

众人听着柳运所言，除了刘槿硕与南宫雪之外，纷纷陷入了沉思。

若无尘最先开口，“先生，所以……北边的封印快挡不住妖族了，大师兄和三师姐是在兵甲洲抵御妖族？”

“不错，不止他们二人，其他书院亦有高手前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九死未悔！而在你大师兄之前，我的同门早已战死在极北之地，只留下我苟延残喘，为书院续命……”柳运似是想起了曾经的同窗，眼睛微微泛红。随即话锋一转，“小尘，你可知你身上的使命？”

若无尘故作轻松道：“先生，弟子如此天人之姿，必然是天生为九州万民之安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材料嘿嘿。”

“唉，自从十六年前捡到你，我就知道会有今天，但心中始终会有一些期盼，或许封印依旧完好，你们也不用再往那极北之地挥洒热血，但奈何……”

“先生，无尘自幼无父无母，先生教我识字、做人、明理，我辈读书人就算死，也该死在九州万万民之前，学生已明了，请先生指教。”

“你们也不用太过心急，我和诸位院长一同出手加固了封印，虽然还是堵不住，但从里面出来的妖族终归还能应付，至少还能坚持三五年，也就是说，在这三五年之内，你等九人需时刻紧神，提高境界，至少，要达到大师兄的境界，神在境。至于方法，你们总会有的，先生相信你们自已的路，实在做不到也不要勉强，天塌下来我们老一辈的顶着。”说完看向年仅十岁的程九智和陆川，眼里全是不忍和无奈。程九智已经呲个大牙坦然与先生对视，陆川没有说话，眼神里充满了坚毅。

正在众人商议之时，那只身着七彩羽毛的乌鸦，已经飞到了极北之地，平稳地落在一张王座上，只见座上之人伸出一根玉指放在乌鸦的头上，乌鸦轻轻颤动，随即那人收回了手。“过得挺不错啊……若无尘？有意思……”随即缓缓站起伸了个懒腰，引得底下一众妖族暗自赞叹。忽然的阳光照进了宫殿，此人的脸庞也映入眼帘，居然！与小林有九分相似！！！

说到九州天下的境界，无论练剑、练拳、亦或其他，都有一套衡量的境界标准。初感境，与万物之间开始产生微妙联系，内力开始慢慢累积，到达这一境界的普通人，延年益寿个二十年不算太难。接下来是物我境，领悟自身与万物的内在种种，这是最玄妙的一个境界，有的人甚至在福至心灵的那一刻跨过初感境，直达物我境，这类人往往修炼天赋更高，路也比一般人更顺畅。御气境、入盏境、神在境、自在境、以及九州大陆屈指可数的空我境。

一个境界一番风景，往往是修炼于尘世，悟道于瞬间，生于尘世，便是尘世之人，且向前，风月与诸君做伴，且抬头，路就在脚下。

弟子几人合计一番，决定互相结伴而行，在游历中见万般事，做万般事，品万般事。大师兄和三师姐已登临神在境，提升也只能在极北的御敌之战中，于是告别众人，御风而去。苏家姐弟乃是圳海洲首富的千金和少爷，如今打算回一趟家见见家人，随后自圳海洲出发向北游历。老八老九年纪太小，跟着先生再修炼几年。若无尘并不打算带上小林，此去充满未知和变数，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小林抱着若无尘的手臂不依不饶，只说了一句话便让若无尘无奈答应：“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