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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橙懂了,她抬头看司锦,双手试探着轻轻托起司锦垂在身边的左手,“那我扶你过去?”
司锦一顿,没反驳,只垂眸嗯了声,任由钱橙温热柔软的双手托着她的掌心。
屋里四角共放了四个炭盆,里头比外面暖和无数倍,刚才进门时还手指冰凉的钱橙,这会儿手脚都是热的。
钱橙见司锦丝毫不难伺候,心里舒了口气,扶着司锦缓慢走到桌边,等对方坐下后,她才动手翻了两个杯子,杯口朝上。
刚才离得近,钱橙只在司锦身上闻到淡淡的冷香并没有闻到酒气,想来刚才在外面应酬是有人帮司锦挡酒。
病人不能喝酒,尤其是眼睛不好的病人。
钱橙抿唇垂眸,给自己的杯子倒了酒,给司锦的杯子倒了水。
她自作主张难免有些紧张,捏紧杯子递到司锦手里,全然已经把司锦当成了目不能视的瞎子。
司锦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桌旁,垂着眼心安理得的扮演着一个盲人的角色,享受着来自钱橙细致入微的伺候。
其实她只是有些近视加夜盲,也不知道周妈妈怎么跟钱橙说的,让她误以为自己瞎了。
但被这样伺候,好像不是坏事。
司锦端起酒杯抵在鼻前轻轻嗅,“不是酒。”
钱橙嗯了声,“我喝酒就行。”
知道她是出于对病人的照顾跟贴心这才没倒酒,司锦也没说什么,只是跟钱橙一起将杯中酒水饮了一半。
至于剩余的一半,则是两人交换酒杯,挽着彼此的手臂,把手中对方剩余的酒水喝完。
钱橙坐在司锦对面,膝盖几乎抵着对方的膝盖。她不能勉强司五少爷配合她,只能自己身体微微前倾,主动朝司锦贴过去,好让彼此都能喝到对方手里的酒水。
杯子交换,钱橙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脸又热了,红唇抿着杯沿,把司锦喝剩的水一饮而尽。
司锦则垂眸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杯盏陷入沉默,“……”
钱橙根本没给她留一半,她可能是怕她喝酒,刚才直接一口气把一盏酒闷了,这会儿只留给她一个空杯子。
司锦觉得有些好笑,垂眸,薄唇贴着白玉杯上的红口脂,轻轻抿了一下,仰头做出喝酒的样子。
钱橙看见司锦的动作,视线被烫到似的慌忙别开,一双耳朵红又热。
她收回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小臂,胸口心脏扑通跳动,分不清为何。
可能,可能是司锦看不见,这才碰巧喝了她喝过的位置。
意识到司锦看不见,钱橙轻轻吐气,抬手用手背贴了贴自己滚热的脸颊,才敢拿眼睛再次偷偷看司锦。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人越美。
钱橙就觉得司锦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像个美人,如果她长发披散没有喉结,就这样冷艳的脸,谁能分清她是男是女呢。
喉结。
钱橙视线落在司锦脖子上,微微愣住,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醉了看错了。
司锦没有喉结。
十八岁的年龄,应该是有喉结的啊。
钱橙懵了,水润的眼睛眨巴两下,正要凑过去仔细看的时候,司锦正好低下头抚了抚腿上的喜服,垂着浓密的鸦羽长睫,温声说,“该洗漱了。”
“哦,好。”
睡觉前定然要把脸上的妆跟头上的凤冠摘掉的,不然怎么睡觉呢,带着妆就红被翻浪,怕是彼此都下不了嘴。
听见屋里司锦开口,刚才就等在外面的下人顿时鱼贯而入。
有人给钱橙卸凤冠整理头发,有人给钱橙擦脸卸妆,有人给钱橙宽衣泡脚,司锦则坐在桌边拿着一方毛巾,猫咪舔毛似的,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擦着自己的那张俊脸,跟这边的忙碌格格不入。
至于多余的伺候,司锦完全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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