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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只是一座县城,规模自然算不上多大,因此赵无咎很快就来到位于城镇中轴的棋盘街。
从棋盘街往北,第三条巷子便是通向鬼市的入口,城内有不少人都知道。
只是,寻常百姓一般不会来这里,就连巡更的县衙铺兵路过时都会刻意将此地避过。
在老乐清茶铺屋檐下,借着夜色避过几名拎着气死风灯的铺兵,赵无咎便穿过主街钻进那条巷子。
这条巷子细窄如韭,两侧逼仄,中间只容两人并行。
走了约莫五十步,他就右侧看到一座不大的四合院。
这小院门楣朴实无华,只有门板上一对黄澄澄的虎头铜环颇为招眼。
赵无咎上前抓住门环拍了两下,不料它似乎带动着什么机关。只听门内先是传出“噶啦啦”的声音,随后就跟着就是院内一阵“叮铃咣啷”的铜铃响动,在漆黑的巷子里传出老远。
就在赵无咎警惕四周有无闲人窥视的时候,院门却轻轻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而且并无什么声响。
和刚刚那阵仗截然不同。
“哪里来的羊牯,非得等到院门关了才来,真是吃屎也赶不上口热乎的……咦豁哦……”
开门子的人一开始还骂咧咧地,不过当抬眼看到门口的“熊罴”,黑天半夜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哆嗦。
赵无咎也不啰嗦,给了那人五枚大钱的“开门钱”,道了声“劳驾”,一低头就迈步跨进了院门。
而收钱的门子愣了下之后也很快回过神,轻轻推了下门沿,院门随即复位,并且还自动落下了门闩。
原来,这扇院门的门轴缠了牛筋,借其扭力即可轻易关闭。
院子里有一张躺椅,一个灰衣中年男子手里抱着口带鞘的兵器,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另外,还有几个葛衣短袍的汉子,腰间全都别着短刀、铁尺之类的家伙什,随便找了些砖头石块之类的东西垫在地上,围坐在了一圈。
这些人,每人都托着一个大海碗,正埋头吃着面条。他们中间空了个位置,地上还摆了一副碗筷,应该是那个嫌赵无咎来晚了的开门人的。
“给钱了吗?”
那个灰衣男人开口问了句,不过人仍旧躺在躺椅上,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来。
“袁爷,给了,够数,成色还成。”
开门那个人答了一声。
随后,这人赶紧走过来,从那灰衣人躺椅下面抽出一个大笸箩,把收到的铜钱放了进去。
这个笸箩里面已经装满了铜钱,总数怕得有一两千文,显得分量十足。
“那小子,别傻杵在那儿,直走去大北屋。”
灰衣男人半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赵无咎,他倒是没有被那魁梧的身形给吓住。
“记住,出了这个院门,就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也不归我们管。
可谁要敢在鬼市里面生事,坏了老子的规矩,老子手里这口刀第一个不答应。”
赵无咎抱了抱拳,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随即就走向四合院的大北屋。
等到他推门进屋之后,之前开门的那人才小心地蹲到灰衣人身旁,低声问道:
“袁爷,您是看出什么来了吗,那大个子难不成不是个好相与的?”
灰衣男人斜眼乜着这人。
“一个入了品的武者,至少九品。再加上其天生身量不俗,估计寻常的八品武者也难是他的敌手。”
然后,这灰衣男又在躺椅上扭过头,看向正吃着面的其余几个汉子。
“脑子都警醒些,别看谁都像羊牯。”
那些人连连称是,而蹲在他旁边的那人亦连忙答道:“那是,那是。
您老发了话,咱们兄弟几个哪敢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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