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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这种花,诗里说它不畏严寒,其实是因为那里还不够严寒。
在真正北方的室外,这个物种是没法存活的,更不用提什么傲雪绽放。
位处宋河以南的京城,此时各个高门有正在开赏梅宴的,也有正在筹备赏梅宴的。
梅花此时又成了大家的一个借口,不过是后宅间走动交际一个雅致的由头。
定国公府上一门的武将,虽不惯弄这些插柳折枝的事儿,却也收到邀请赴宴的帖子无数。
往年也是挑些必去的府去了,大多都是回了的。
再说定国公府这超然的地位,怎么也还有必须得去的宴会要赴?
原是这一年四季以花为由头的宴,都有给儿女相看亲事的意思在,虽没明说,大家都知道。于此一事定国公府也就自是超然不起来。
原本姜遥岑这定国公府二公子的身份,在这大型相亲会上并不被看好。
几个高府大族培养长房嫡女下的功夫都不比培养一个儿子差,那不是想送进宫的便也要执掌一府实权,甚至要作为一个大宗妇的。
姜遥岑是定国公府嫡出,便是配的上各家嫡出女儿的,可偏是个次子。
定国公府嫡出长子又是个文武全才,这次子就是注定袭不上爵的,各府的嫡女自然宁选择别府上掌府中实权,也不想来定国公府,上面又有公婆又有兄嫂的府里来。
不是各高府大族不想打定国公府大公子的主意,看那太子伴读的架式,有心眼子都看出来,这人的婚事主动权早就不在定国公府了。
早晚是要天子赐婚的,早不知圣上给定下了哪个郡主县主,只不过没说罢了。
谁还敢去惦记这个贵公子,那不是去触圣上的霉头?
可是突然之间,定国公府嫡长子成了天家三公主的驸马,很快就有人回过味来,那将来袭爵掌家的可就是这二公子姜遥岑了。
是以今年从过了年的第一轮赏梅宴,定国公府就受了几个高府大族的盛情相邀。
于是梅花香自苦寒来,是文人墨客没见过真正的苦寒之地并没有梅花;
而姜遥岑将来必然袭爵,也是各个府上想当然而想出来的。
今天是礼部尚书家的赏梅宴,一般的乔迁宴、生辰宴……都是要带着礼品的,唯这四季的赏花宴,主家不收礼,人盛装到场便是礼数。
定国公府现在掌事主母世子夫人,带了长女姜子琴、次女姜子衿、三子姜遥岫去赴相亲大会,不对,是赏梅宴。
这种宴会女眷有女眷玩的,大于七岁的男童也有男童玩的,席面也是分开。
世子夫人本不想带三儿子去,毕竟他年纪还小,可姜遥岫听说是礼部尚书家的赏梅宴,说与奚家的儿子熟,要去玩儿,才一起带上了。
姜子琴原不想来应酬,但是娘说她:“女婿眼看就要进京述职,你总要去女眷间应酬,也给女婿多扫听着点后宅的事,指不定谁家与谁家不合,或者哪两家要联姻……这些你是要告诉他,给他在官场上一份参考。”
姜子琴听着也是,这才跟了来。
姜子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是家里几个孩子中最像老定国公的,四个男孩子中除了小四,哪一个也没有她跳脱。
今天也装扮成大家闺秀的样子,杏色吉祥云纹织锦及膝短褙子,密桔色三轮盘扣。下着密桔色吉祥云纹织锦罗裙。
世子夫人看着二女儿,笑笑摇头,二丫头这一身比红色还醒目,倒是符合她的性子,从来不怕惹人注意,就怕有人看不到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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