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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峥嵘点了点头,“当年你娘和我都是军人,虽然所管辖的地域不同,可到底职责是一样的。平时多数时间在外,见的时间不多,不过我对她印象很深刻。”凌峥嵘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眸光染上了些许的迷离,好似穿越了厚重的时光,看到了某个点。
“你娘是个非常出色的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天赋。当然最让我欣赏的还是她对于兵法的理解与运用…”
叶轻染轻轻颔首。
这些年,她一门心思扑在寻找孩子身上,倒是忽略了云随风这个母亲。之前想着既然佳人已逝,便觉得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去了解她。
如今看来,似乎有关于她娘亲的事情,迷雾重重,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就比如,前段时间,夜离给她的那封云随风的亲笔信,其间内容,无一不在警告她要低调做人,似乎她一旦锋芒毕露,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似的。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来,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了。
“凌老,给我说说我娘亲的事情呗。”
凌峥嵘正在那股回忆的兴头上,再加上是叶轻染的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应了一声,思忖须臾,便郎朗开口,如数家珍。
将军的回忆,即便是轻快的,也是金戈铁马,沙场点兵。沉重的,则是伏尸百万,马革裹尸。
但是,那一股铁血之风,浩荡沉重,令人不禁心神激荡,似乎跟随千军万马,手持长枪,斩敌军于马下,舒霸王豪情!
凌峥嵘的讲述,皆是关于云随风的那些耀眼战绩,这些都不是叶轻染关注的,她在意的是云随风,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定远将军云随风,十年前于平型关一战,被敌军溃败,损失三万精锐,尸骨无存,这便是世人皆知的定远将军的下场。
可是,她不信。
即便她真的死在那一场战争里,那一场本应该赢面很大的战斗,为何会惨败收场?
这个问题,触碰了凌峥嵘的痛处。
身为军人,他更是对军人惺惺相惜。十年前,包括云随风在内的三万精锐折戟沉沙,魂断平型关,无一归还,饶是见惯了生死的凌峥嵘,亦是心痛不已。
那些鲜活的生命,尚未绽放,便早早枯萎了。
尤其是其中,那鲜衣怒马的身影,似乎一骑绝尘后,就再也没有归来。
“我知道你不愿相信,可是事实的确如此。”凌峥嵘低低地道,轻摇着头,满脸痛色。
叶轻染没有回应,不知是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看了一眼窗外,叶轻染起身告辞。
……
凌国府门口,一架马车等候多时。
凌国府的爷孙二人,亲自将叶轻染送至大门外。
凌少阳看着这位自己名正言顺的师傅,一时间多少有些恍惚。
他平生第一次拜师,居然是一位只比他大两岁的女子。
他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凌少阳点了点头,望着叶轻染的背影,忽然喊道:“以后你就是我师傅了,我会尊敬你的,但是哪天你要是被我赶超了,我就不喊你师傅了!”
少年虽然拜她为师,可是心底那一份年少轻狂,终究是不会允许他死心塌地。
此言一出,凌峥嵘的胡子抖了抖,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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