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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家过年（第1页）

和我住同寝室的同学，她们也大多是外地来的。但是A小姐（由于不言而喻的原因，我不想写她的名字）除外。A小姐的家是当地市内的，父母都是公务员，人也很大方，经常从家里带零食、水果给我们吃，不像她们别的女生那样小心眼。她周五晚上就回家去住，周日晚上回来住。平时说不定哪天晚上，也回家住一晚，第二天早晨上课之前回来。

我想我和她们姐妹几个的关系不好的原因就是——我课余时间常期在外面打工，不能和她们打成一片。她们家里的条件比我要好得多，经常出去玩，唱歌、看电影、逛公园、AA制聚餐什么的，我从来都不参加，我只是为了省钱而已。我晚上做家教回来的晚，又要洗漱、洗衣服，干什么的，吵了她们睡觉。所以，一有机会，她们就“报复”我。

比如，寝室里有规定，不许用电加热器。什么电饭锅、电热杯、电水壶、热的快，统统不能用，发现就没收。我的电热杯就经常被没收。我明明藏的很隐避，却总能被收走，而且通常是我不在寝室的时候发生的。事后，我只好找学生会的熟人帮我要回来。我想，这就是我的室友们干的好事。还有一些小事，就不多举例了。

一转眼，大一上学期的寒假到了。

这时候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虽然我不想回这个没有温暖的家，但是毕竟我有这么一个家，有父母，有哥哥，亲情还是割舍不下的。当然，学校里也有一小部分学生，春节也不回家。他们大多是离家很远，家里又很困难的。假期的寝室是封闭的，学校就给留守的学生安排在校内招待所里最便宜的四人间临时住着。但是，我觉得是第一年上大学，又要过春节，尽管与父母关系紧张，无论如何也得全家团聚一下，过个团圆年。我决定回家去！

我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用学生证还可以半价。出发的日期就是我们寝室假期封闭关门的那天。

我给上家教的两个小孩都暂时结了课，他们的家长都和我说好了，等我下学期开学还继续上课，并且把之前这一阶段的费用也付给了我。

这学期结束之后，我攒下了一笔钱。下学期也这样努力的话，第二年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我在封闭寝室的前一天收拾好了行李，没有太多的东西可拿的。几件衣服和几本书，只装了一个旅行袋。她们姐妹几个在几天前都坐上火车返乡了。这几天我一个人住寝室，倒是轻松了一些。

临行前，我想到应该给父母和哥哥买点什么礼物，于是就到学校的超市去逛了逛。这时候，人很少，可能学生大部分都回家走了吧，超市的货架上也空荡荡的，可能要等开学时再进货吧。

选来选去，我给爸爸买了一包茶叶，给妈妈买了一瓶润手霜，给哥哥买了一支钢笔——都是便宜货。

那包茶叶很少，好像赠品试用装。润手霜的牌子没见过，总之我们北方是没有。钢笔是塑料的外壳，虽然是国内某著名钢笔品牌的，但应该是贴牌的。

我自己什么也没买。

我踏上了回家火车。路上很顺利，火车也不是很挤。这时候打工人员返乡大潮开没开启，学生放假的又刚好走的差不多了。

可是，一回到家我就后悔了。

爸爸在外地干活，还没回来。妈妈还是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对我态度还是那么冷淡。哥哥也放假了，早早地就回了家。他又照例搬回他的房间里去住了，我也照例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哥哥还是那样，自己在屋里关上门，捧着一堆公务员考试的书看，一天到晚和我也说不上几句话。

不过妈妈每天早晚都正常做饭，主要是给哥哥吃，我也跟着借光了。她早晨会把早饭和午饭都做好，中午由我负责热饭，我和哥哥一起吃，晚饭等妈妈回来再做。我也不知道妈妈现在在外面打的什么工，早晨还是早早就出门了，只是晚上比以前回家能早一些。

这个寒假，我没有出去打工。因为想早点回学校去，再加上要过春节，就那么几天，想打短工也不好找（我上次暑假时打工的我家附近的那个小餐馆已经关门外兑了），索性就在家呆着了。

有一天，妈妈要我陪她出去买年货。哥哥仍然在家呆着看书。

出了门，在路边的公交车站等车时，妈妈对我说：“小珠，你爸爸大概明天就能回来了。我们下岗的事儿，你哥哥还不知道，我们要继续保密。哥哥要是问你，你就说你这半年都在外地上学，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让他来问我好了。千万不要说漏了嘴，以免影响哥哥的情绪，他现在正在准备公务员考试呢，他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啊。”

我听得很生气，狠狠地说：“知道了！他又没问我什么，再说了，他一天到晚关上门就是看书，都不跟我说几句话，更别说打听家里的事了。”

腊月二十八那天晚上，爸爸才回来。全家坐在一起吃饭，但是我知道，大家的心情都挺沉重（哥哥除外）。

哥哥问爸爸，怎么出门那么久？爸爸就说，是工厂派出去很远的地方，给同行一个单位做技术指导去了。我听着都觉得好笑，但是我没笑出来。

我在家过得实在无聊，就找出了高中时候的课本、笔记和习题集来看，准备下学期做家教给小孩讲。

我在家里的每一天，都想着早点回到学校去。

除夕那天上午，家里来了个电话，是我高中的班长打来的。我们互相拜了年，他说，大年初三那天中午，我们班要搞一个聚会，在市里某饭店。我正好闲得无聊，欣然同意了。

除夕夜，全家一起包饺子，吃团圆饭，看中央台的春节晚会。但我总觉得这一年的春节没有什么节日气氛，甚至外面的鞭炮声都没有往年那么浓厚，也许是这一带住的多是下岗职工吧，生活都成问题，哪有闲钱买鞭炮放呢？哥哥倒是不痛不痒的，吃饱喝足了，看了一会儿晚会，没到十点，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他说是回去看书。我想，他或许早早就睡觉了吧。

碰巧的是，哥哥的高中同学也在大年初三那天中午组织聚会，那个饭店和我们同学聚会的饭店都在一条街上。

但是，大年初三那天，本来是定好了，要全家一起回农村看爷爷奶奶的。爸爸说：“今年春节你们俩就别回农村去了，以后有空再回去吧。好不容易放假了，和同学聚聚，热闹热闹，放松一下也好。”

正好我也不想回农村去呢，只不过是见到很多亲戚，长辈、晚辈，拜年、吃饭什么的，很无聊。

我十分期待着这次同学聚会。

可是，没想到，发生了意外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