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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扣动未来的弦（第2页）

“喂，如果你把秘密告诉我，说不定我就会帮你了。”

言语出口的短暂瞬间，万篱感觉自己四周的力量突然有了强烈的波动，他睁开眼睛，看见视线里的一切都在缓慢分解，屋宇、大街甚至是灯火，全都像是流沙般四散开来，随之而来是即使是麻木皮肤也能体察到的强烈刺痛感，影子的身影缓慢浮现在他面前的空中。

这家伙只有上半身和一团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下肢，看起来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水润染开来一般。他的双眼散发着苍白的光芒，也许是别的颜色，万篱不确定。影子在他心中的形象始终是不确定的，他只能记住大概的轮廓，很多东西，能看见，却无法表述。

夜色开始转为阴沉，游离的暗影在它的周围徘徊着，像是水底汹涌的暗流。

“没人能和我做交易，更没人能主动对我提出契约。”

这警告不痛不痒，但同一时间万篱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顿时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他伸手去够脖子，却什么也抓不住，只是即使已经涨红了脸，他也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想挣扎吗？是不是没了那个女孩，就觉得失去了一切？”

万篱猛然吐出一口气，从那无形的手掌中跌落下来，四周一切的景象都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有的轮廓，万物褪去色彩，万篱发觉自己此刻正站在一片荒凉的灰色平原之上，这里有点像是黑暗领，但灰暗的天空中却还是能带来一丝的光明的，或许，是领外的灰界。

“你不能杀了我”，万篱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因——黑暗领的掌控者告诉我，我是特别的，也许，在你的眼里我没有格绯那么特别，但是杀了我肯定会改变什么，甚至，就像以前冷杉或是别的什么人同我说的一样，会改变这个世界未来的走向。到那时，你会被卷入命运的旋涡中万劫不复，永远永远地享受着你们这些神灵最为畏惧的东西，是吧”。

“嘴硬的小家伙，你就这么自信吗？或许我只需付出更小的代价……”

影子围绕着万篱打转，“也许我可以直接夺取你的身体，取代你这个时间里的你，未来的你会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也会在适当的时间因为某些事情死去，完美地退出这个世界的舞台，你不会干预历史的，更不能够让我卷入命运，毕竟，不管怎样你都只是可悲的二阶造物”。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呢？”

万篱的提问仿佛是切中了要害，他感觉到头顶的天空正在缓慢变得阴沉，但不是全然的黑暗。在大地的尽头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巨大轰鸣的响声，像是某人敲响了沉重的皮鼓，烟尘漫上天空，而很快，万篱就看见了那声音的来源——正在吞噬了整座城市的地裂。

他认得那些古老的塔尖，那些建筑，虽然不少地方褪去颜色，变得破烂不堪，但是许多倾倒在废墟中的屋宇还带着旧日的气息，这里是海祝城外的原野，因为某些原因，周围的小城镇似乎都不见了踪影，而在他的眼前，倒灌进来的海水吞噬了整座城市。

从高处的穹顶开始，摧垮沿路的一切阻碍。

“看看天上，那些噬界兽……”

影子苍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适时响起，万篱抬起头，看见了裂变坍陷的天空。

形似渡舟的巨大游鱼在空中缓慢游动着，它们从天空的裂口中涌出来，轰隆的呼吸声，像是雷电与风暴的的齐声奏鸣，噬界兽所到之处，一切都在缓慢消失湮灭，化作沙尘。

“那个女孩，她可以改变这个未来。”

“但是，你说过，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