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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白发静静地靠着车厢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某一刻,车帘掀开,一道穿着素服的身影弯腰走了进来。陈半鲤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有些淡的眉,有些薄的唇,突然发现好像强者的嘴唇都很薄。
比如师伯,比如这位,比如。。。师傅。
陈半鲤恍惚了一下。
这些日子来他很容易恍惚,接受新的现实似乎对他而言有些辛苦。
一个师傅已经不在的现实。
他收起思绪,看着悲白发的眼睛,认真道:“有些事想请教一下前辈。”
悲白发看了他一眼,平淡道:“剑主不必如此客气。”
陈半鲤点点头,认真道:“请问。。。法剑该如何控制呢?”
这是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但悲白发明白他的意思。
他向窗外看了一眼,说道:“如果不是你极力阻止,我想那个小女娃已经被砍成碎块了。”
陈半鲤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师傅的意思,但他让我保护好闻人沁的性命。”
悲白发点点头:“否则她是活不下来的。”
两人的对话揭露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陈半鲤眼下根本没有控制闻人沁体内禁制的能力。
而这也意味着一个事实。
如果陈半鲤还是亏空的状态,他才需要闻人沁的保护;对于身为游心境的陈半鲤,白数的安排看起来就有些多余了,尤其当这安排有着明显的漏洞的时候。
白数会不知道陈半鲤不会操控法剑吗?
陈半鲤习得法剑的过程一直是有他注视的。
闻人沁这手只是一个闲着,这也就意味着她还有别的用处。
而这也就说明,白数本就不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的。
想想也是,这种悲壮的情怀他一向最为不屑,对于白小洛喜欢看的悲剧故事他也是嗤之以鼻。
但他还是死了。
陈半鲤没有大修真者的眼光,但他能看得出来那偷袭的一刀对白数的伤害有多大。
这半月来陈半鲤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永远是透出白数胸口的那截刀尖。
还有那抹青色衣角。
他从未机会感受到仇恨的滋味,类似感觉只有在听闻自己母亲死因的时候有过,但毕竟自己与她从未见面,要说什么噬骨的仇恨也有些没有道理。
如今他终于知道了那种感觉。
那就像一只灼烫的手一直攥着他的心,那火焰尖叫着烧灼着,他听得见自己的心嗤嗤焦化的声音。
那声音叫嚣着,呓语着。
去死吧。
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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