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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物都无法用生死划定界限的时刻,人的理智与高尚皆是掩盖罪恶的借口。
永恒并非永存,死亡并非亦然。——前语
“嗯,我又饿了······话说回来,那两个人真的动作好慢啊,都过去那么久了都不回来······而且一男一女能做什么嘛!说不定他们已经偷偷逃走了哦!哥,我们要不要过去找他们?”芙蕾达在百般无聊的等待了许久后发现同时说肚子疼的德斯坦和毕维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的迹象,于是她赶紧起身摇晃坐在自己旁边打瞌睡的加仑,提醒他那两个人说不定在得到能够离开花园的线索以后就丢下他们两个人先逃走了。
“嗯,因为太无聊刚刚差点睡着了!”加仑在清醒过来后倒是很笃定似的擦着嘴角的口水认真道,“放心啦,我看毕维斯大哥人那么好,他肯定不会轻易丢下我们不管的!不过那个长得跟男人似的佣兵就不好说了······不过的确耽搁的有点儿久啊,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好了!”
“嗯!等等我把补好的衣服拿上!我看那个叫德斯坦的人好像很宝贵这件外套,所以我就用魔术把它补好了。希望她别再这么凶巴巴地看着我了。”在听到哥哥的话后瞬间振奋起来的芙蕾达抱起了折叠放在脚边的衣物,之后她有些嫌弃地眯起了一只眼睛:“不过说句实话,这个衣服有一股臭抹布和野兽骚臭混合的味道耶,这到底是有多久没洗了呢?”
“嗯,这股味道我在那家伙的身上也闻到了,我真的没见过那么邋遢的家伙!不过话说回来,那种家伙真的算是人类吗?”加仑因为赞同妹妹的言论而不断点头,之后他才伸出手牵住她的左手,“尖牙利齿,比铁还硬的衣服,还戴着手铐······我听师傅说过自己老朋友养了一个小怪物,想必就是说那个家伙了吧?不过她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啊,人与人一比较差距可真是大呢。”
“说起来,哥哥的师傅是叫伦诺克斯·萨普多对吧?听说他可是参加了血月之战的大英雄呢,而且还得到了王国国王亲自赐予的“战神”的称号。这样厉害的人会比不上一个连名声都没有的老东西吗?”芙蕾达一边泄愤似的踢踏着草地,一边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她不仅觉得哥哥的师傅非常厉害,而且哥哥也非常厉害。毕竟哥哥在被那个断了一只手的男人的教导下,很快就学成了普通人需要好几年才能学会的战技,并且能把那些招式用得炉火纯青。
所谓的战技,就是佣兵、拳手等战斗者将在战斗中或者与他人切磋中获得的感受、技巧、灵感通过具有强大攻击力或者魔力的特定动作展示出来的招式。战技的一招一式都是使用者多年来的经验凝结的结晶。在战斗上,战技的优势甚至比魔法和武器都要多,因为战技无需准备,起手便可给敌人带来致命的伤害,而且由于需要汇集体内的魔力,使用战技的人大多身体会和钢铁一样坚硬。
按理来说,即使是能熟练运用战技的人也不可能抵御强力魔术的攻击,但是德斯坦做到了,还几乎表面无伤——真是个怪物。
“这个嘛,其实我起先也是这么说的,但是马上就被师傅臭骂了一顿。因为师傅说他的右臂就是被把德斯坦养大的老佣兵切断的······师傅还说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完美的战技,就像是狼人施展的一样。”说到这里的时候加仑还是不忍皱起眉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愤恨,“真可惜那个老混蛋已经死了,不然我肯定要去替师傅报仇!那个老混蛋居然夺走了师傅重要的右臂!”
“那么厉害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不会是因为没人照顾饿死的吧?”芙蕾达在听到这里时不禁恶毒地猜想起这位传奇大师的死法,而加仑则在屈指敲了一下妹妹的额头后说道:“怎么死的?当然是被自己养的野兽咬死的。虽然我只是听师傅说的,但是好像的确是德斯坦亲手杀了把她养大的老佣兵。”
听到加仑的话后有些后悔把德斯坦的衣服补好的芙蕾达要了咬下唇,之后她像是猜测似的开口道:”我想一个人要杀死另外一个人,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吧?虽然德斯坦看上去就不想是个好人什么的,起码她当时的确不是想杀我的······”
虽然当时被自己释放的魔术产生的震荡掀飞,但是芙蕾达隐约察觉到德斯坦的杀意并不是针对自己的,甚至对方有可能还救了自己一命。不过由于面子上过不去,她没好意思像对方道谢······但愿她会接受自己的这份歉礼吧!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恢复物品的魔术了,还好这次一次就成功了。
“感觉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从刚刚开始我就发现这里的草地明显是被人踩过的,这说明我们刚刚可能已经走过这里了,而且那个家伙拿回来的东西位置都没变过。”在继续往前走了一阵后,察觉情况不太对劲的加仑忽然停下脚步,之后他下意识地环顾周围:周围的花丛随着夜晚微寒的风摇曳着枝干,除了风声外便只剩下血肉粘连和骨枝晃动的可怖声响。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甜腥味,但仔细寻觅却找不到源头。头顶的乳状云给在不断地给加仑施加不安感,但相较于昨天仿佛被血覆盖的月亮,今天雷蛇涌动的怪异云层算是对人友好了。
“砰!砰!砰······”心脏狂跳不止,这种感觉和第一次看见实子时一样!有什么?到底是什么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就会死的加仑当即伸出手臂用身体护住了身边的妹妹。与此同时大量裹着红白肉块,还在不断冒出细小泡沫的灰色粘液从加仑和芙蕾达的头顶滴落,但是由于加仑的遮挡,所以被这种恶心粘液淋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粘液在与加仑身体接触的一瞬间,他的衣物就溶解变化为了数根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黑色瘤泡的暗红色触手,而他的皮肤则瞬间外翻露出了下面的脂肪和血肉,之后这些翻卷的肉片旋动起来在皮肤上成为了血肉花卉的形状,同时他的头发和头皮变成了绒草,眼窝周围长出了数根手指······这样的恐怖的变化随着加仑的哀嚎变得越来越快,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强忍住身体一点点被剥落的剧痛,扛着妹妹狂奔起来——无论怎么样,他都要让给自己的妹妹活下去!
“芙蕾达,我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好。过一会儿在我吸引实子注意的时候,你就用法杖展开结界躲好,然后找机会离开这里去找那两个人。虽然我知道他们可能已经先走了,但是毕维斯大哥一定不会放着你不管的,因为起码他现在还是个有良知的人。”由于身体在一点点的异质化,加仑开始感觉到意识在变得混乱而疯狂,他能够听见耳边回荡着空洞而沙哑的呓语,这种呓语声让他忍不住想要赞叹这座花园的美丽,赞叹祂的存在便是美的,而在他的视野内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扭动的鬼影——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估计在完全变成一株植物之前就会疯掉。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这样下去的哥你也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的!不过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离开这里吗?”在被加仑从肩膀上抛出去的瞬间,巨大的不安感笼罩了手足无措的芙蕾达,而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内看见的只是加仑坚定向前的背影。
就像过去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加仑总是会挡在她的面前,但是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并且拥有了足以保护自己和他人的力量。所以她不会逃走的。
“空气之精,以你的双翼,赋予我短暂翱翔天空的力量。”芙蕾达一边咏念着施展储存在孔雀石耳坠里的魔术,一边在空中调整动作以便自己能够更好地拿稳法杖。之后她在空中稳稳悬停下来之后,将镶满了玛瑙的杖头对准了正缓慢向加仑靠近的实子——即使魔术不足以杀死这些怪物,但是也足以让它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说好了的,我们无论在哪里都必须在一起,所以我不允许你一个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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