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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了一口烟,说:“这个……我和他也不算很熟悉吧,只不偶尔打过几回交道。他虽然是K市人,但是生意做大了,在B市也有业务往来,经常来办一些生意上的事,和我也有过接触,但是谈不上什么深交,就算是认识了。不过那次他给了我很多钱,说是他的侄子失手把女朋友给误杀了,为了掩饰罪行,伪装成在海里被鲨鱼咬死了,求我给通融通融。”
“于是,你就给他处理了那个案子?”
他说:“是的,不过我觉得他们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实在是太蠢了,都不如把尸体带出市外,找个荒凉的地方去弃尸,或者想办法毁尸灭迹更好一些。他们这样做真是漏洞百出,需要做很多事来补救,但是已经那么做了,就只好将错就错了。”
他抽完了这支烟,我又给他点上一支。
我问:“后来你便插手了这个案子,对吗?强迫办案人员停止调查,就按那当事人招供的事实定案了?”
他低头说:“是的。”
我问:“在那个抛尸的海滩那里,有一块鲨鱼警示牌子,那是你们立的吗?”
他说:“那个牌子嘛,其实并不是我们警方立的,那是马为善找人做的牌子,做的也不怎么样,他们给立在那了,假借警方的名义。不过我们也没管,也许现在还立在哪里呢。”
“后来那个男孩就被释放了?”
“是的,无罪释放了。”
“那死者的家属没有来找你们抗议吗?”
“没有,那小子和死者的家属私下达成了和解。反正他里家有的是钱,具体赔了多少我不知道。既然他们当事人都和解了,我也不好再追究了。”
我说:“这样看来,那个女孩就是被她的男朋友给杀了,然后伪装成意外被鲨鱼咬死的。”
他低头不语。
我离开了这个看守所,回到了K市。
从此可见,那个所谓的意外死亡事件,就是一起伪装的谋杀案。而且,可以推测出来,那个参与抛尸的人很可能就是马为善!他在海滩协助陈孝雄把梁如水的尸体伪装成被鲨鱼咬死的,然后留着陈孝雄自己等在现场,他去找了公安局长干涉办案,中止了调查。匆匆地结案,陈孝雄被无罪释放。至于具体的作案经过,就要当事人自己招供了。
(B市现场侦查报告结束)
看到这里,已是深夜了。我毛骨悚然,睡意全无。
还剩下最后一份报告——案子的结论。
我看了起来,结论如下:
曹晓丹曾经的情人,就是陈孝雄的父亲——陈天柱。而且,她还给他了个生孩子。曹晓丹在南方生的那个孩子,那就是陈孝雄!!曹晓丹就是陈孝雄的生母!
而当年陈天柱在某贸易公司驻华北区域担任经理的时候,招来的那位助手兼司机,就是马为善。
陈孝雄在一个优越的环境里渐渐长大……在初中时,同班有位女孩叫梁如水,和他非常要好,在高中时代发展为恋人关系。
后来,很巧合地,陈孝雄和他的女朋友梁如水都考上了K市的大学,在校期间,得到了马为善的暗中帮助,才得以完成学业。
他们毕业后,仍然在K市滞留,都没有找工作,生活来源都是靠陈家给的钱。并且,在K市买了房子,准备在这里结婚。
在那一年的夏秋之际,他们俩去了B市度假,一天晚上,在海边别墅里,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孝雄杀死了梁如水。并且找来马为善协助他掩饰真相,移尸海边,并伪装成被鲨鱼咬死的意外事故。虽然这手法不太高明,漏洞百出,但是马为善向当时的公安局长行贿,于是被压了下来,而且死者家里也没来找后账,陈孝雄被无罪释放。
陈孝雄在今年春天回到海边别墅,是因为那块地要动迁,而他除了怀念旧情之外,很可能是是要取回一件物品,那东西就埋在葡萄架下的地里。所以,他在葡萄架下挖的那个坑,并不是要弄土养花,而是在找某一件东西,也许是梁如水的遗物,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现在看来,那件东西已经被他转移到他的创作室里了。
至于马为善和曹晓丹的关系。我猜测,当年马为善就对曹晓丹垂涎三尺,不过,这个人本质上又有着深厚的封建思想,对陈天柱非常忠诚。所以,即使陈天柱回到南方,与曹晓丹断绝关系之后的很长时间内,也不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之举。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了,曹晓丹已经人老珠黄了,而且与陈天柱断绝关系多年,或许是一个偶然的机遇,马为善又遇到了曹晓丹。于是他们就勾搭在一起了。
曹晓丹年纪大了,对当年做的荒唐事也许懊悔不已吧,又想念当年生的亲儿子,而碰巧,这时候,陈孝雄就生活在K市。但是,当年陈天柱有交待,不许曹晓丹与陈孝雄母子二人相认。而马为善拗不过曹晓丹,于是采取了折衷的办法,安排曹晓丹去陈孝雄家里当钟点工,并付给很高的报酬,但是,只能看看儿子,不能泄露当年的事。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当马为善的秘密情人。
(调查报告至此完结)
看完了这厚厚的调查报告,我目瞪口呆,没想到,我曾经深爱的人,身世竟然如此离奇,而且他还是杀人凶手,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把那摞调查报告扔在了茶几上,好像那些纸上涂满了毒药,我再也不想碰了。
我靠在沙发上,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浑身无力,汗水冷冷地黏在身上,很难受。
时间已是半夜,我懒得洗漱了。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关了灯,沉沉地睡了过去。
下一步,我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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