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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远方显露出一众人马,领头的赫然便是刚刚离去的凌云渡。
竹心瞧了眼正在歇息的笠画,她坐在沙堆中,脑袋低低靠在肩膀上,安安静静的像一只小鸟般,想来是真的累坏了。
竹心站直身子,挡在笠画身前,等候着商队的到来。他倒是不在乎能不能搭车,但笠画这样子怕是受不了后面稍显遥远的路途了。
而且如今他身无灵力,五感有些衰退,也怕有突发情况伤着笠画,这边疆飞禽鸟兽和阴险贼寇可是不少。不如借商队一程,大不了顺势看一下任落萍的身子,也当还了搭车之情。
“吁!吁!”
凌云渡手臂一挥,喊停了商队,自己则是翻身下马,牵着马独自向竹心二人走来。
“倒是心细…”
“不过我二人现在如普通人,也难怪怕吓着我们…”
“倘若他们有歹心,倒也不必走出这边疆沙地了…”
竹心看着凌云渡将商队安置在一定距离后只身前来,轻声开口。
身后低垂着小脑袋的笠画悄悄眨巴眨巴眼睛,这次她可是听到了,她就知道竹心深藏不露,这人看着平易近人,实际是心机缜密。
凌云渡径直到竹心身前,作了一鞠道:“竹心先生,请!”
他的臂膀有力地伸直,遥遥指向远处停歇的大部队,身上的软甲咣当作响。
竹心前额轻点,示意他稍作等候。然后俯下身来,将笠画一把抱在怀中,跟在凌云渡身后向商队走去。
笠画还在假寐,她本以为竹心会叫醒她,谁知他不由分说地便把自己抱了起来。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一双小手紧紧贴在胸口,一动不动。
凌云渡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笠画闭着眼睛,脸颊通红,不禁觉得好笑。
竹心面含笑意向凌云渡点了下头,示意别出声打扰了笠画。
他自然知道笠画是在假寐,只是念到这一路劳顿,让她多歇息下也无妨。可竹心从来没有考虑过,这般随意而亲密地接触,对笠画小小的心灵有多么大的撼动。
凌云渡虽是武人,却也心思玲珑。见此情况,便先行一步去和商队打了个招呼,腾出一辆空马车来,让竹心二人先行歇息。
竹心也没客气,和凌云渡道了声谢后,便抱着笠画上了马车。
安置妥当后,凌云渡吩咐护卫小心照顾,便令商队接着前进,自己径直向商队最后方走去,一直来到尾部一辆朴实无华还有些破旧的马车边。
他坐在马上,低俯身子,向着车窗说着什么,大抵不过车轮轱辘十圈的时间,他便点点头又走向商队队头。
车厢内,竹心将笠画轻轻放在对面软卧上后,细细打量起这座车厢来。
这车厢内部主色呈棕灰色,竹心手指摸过厢身,手感硬而轻,指骨轻敲下回声雄厚,虽其貌不扬,可绝对是上好的木材。厢内未设熏烛,却有一股淡淡清香萦绕,软座也是上好的皮料,细看之下,窗口方圆并行,厢门细雕三爪蟠龙,座上还留有些许温热。
想来这应是那任落萍所乘坐的车厢,如今却是让与了他们。
都说皇家人眼高于顶,权不可侵,理不可逾,这任落萍倒是与平常皇子不同,不太看重这些繁文琐节。
竹心入座后从小桌上的茶壶中倒出一杯茶水,入杯后还冒着热气。
反观笠画,原先倒是还在假寐,这一下子接触到软卧后猛然放松下,竟呼吸平稳地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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