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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与钟文洗泛舟（第2页）

“秦伯伯，伯母，你们好。刚刚小莲呢？”钟文洗一脸的痴情神往。

“噢，她可不叫小莲，那是叫秦瑶，是刚从美国留学十五年回国的，现在是一名翻译官，你同她多交谈交谈。”钟夫人一脸的眯笑，虽然儿子把名字给叫错了。

钟文洗就像失了魂似的，弯个腰，向大人致礼后，匆匆跑向后花院去了。

那个纯纯的样子，正忧郁的弯着腰，看着湖边的金鱼，她扔进很多鱼食。黄的，金的，白的，黑的，红的，各色鱼一下子就涌到秦瑶面前，争抢着吃着鱼食。

“小莲，对不起，我刚刚说话鲁莽了一些。”一字一句都是怯声声的，话语特别的轻柔，他不敢快步靠近，只是一步步的挪动着脚步，一双眼全是柔情蜜意。

秦瑶愣了一下，刚刚就象一个仇人似的，现在就像恋人一般，说话的温柔语调，令秦瑶打了一个寒颤，一个错觉，以为自己与他恋爱了，不然，他的眼神全是痴心难忍的伤痛的表情。

“我再说一次，我不叫小莲，我叫秦瑶！”

一句话似闪电一般震醒了钟文洗，他的目光近乎呆滞的望向秦瑶，震颤了一下，似醒悟过来，眼底掠过深深的失落与伤感。

“秦瑶！”他努力从口中崩出两个字，他的脸上涌满了欲亲近又欲疏离的情怀。

“你最喜欢什么？”他象上次与小莲在一次样子问道。

“我啊，就最喜欢与你看夕阳西下。”他期待着眼前的她也能这样回答，重温当初的画面。

“我没有最喜欢的，因为没有那一样东西和事情令我倾尽所有，视为珍宝。如果偏要一个最喜欢的话……”秦瑶停顿了一下，钟文洗的怦怦直跳的心，悬到喉咙口似的，他微微一闭眼，他期待着令他梦魂牵绕的回答。

“我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奔跑在花海里，没有人打扰，自由自在。”

话一落，钟文洗的脸抽畜了一下，好失望的回答，他原本想抽身离开，可是那身与小莲一模一样的装束，令他怦然心跳。

小莲，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给我电话？明明我们俩那天那么幸福又那么快乐的看着落日，看油菜花海。

人生的痛苦，明明两个人相爱，转身之间，如石沉大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钟文洗这才后悔，当时只顾着与小莲说说笑笑，望了问她的姓名，她的地址，她的电话号码。

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额头，一副痛悔，万种情愁。

秦瑶吃吃的笑了起来，在她眼里，他是如此的单纯纯明，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一目不然，就像一个淘气的男孩子。

他长得白净，文雅之气，爱生气的样子，很象弟弟小怀。

“你还生不生气了？”秦瑶凑近钟文洗，挑笑了眉头问道。

“男儿胸怀大志，哪像你们小姐，动不动爱生气！”

“不生气的话，我们就去哪边玩！”

顺着秦瑶所指的方向，钟文洗知道是在他家的人工湖里划船。

秦瑶坐在船的一头，钟文洗力道均衡的划着船。小小轻舟泛在荷花簇拥的湖水里，亭台楼阁，曲桥杨柳倒映在水中，岸边无数花散发着微微的奇特的香，令秦瑶不由朝着天空伸出双臂，欢快的招唤着飞来飞去的鸟儿。

钟文洗把秦瑶当作小莲的替代品，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虽然偶尔眼睑掠过一丝遗憾与失落。

“听说，你要出国？”秦瑶无话找话，她有时碰触到钟文洗傻呆呆的眼神，只好打破尴尬的问道。

“我嗲地要我出国，我不想出国，我是中国人，何必说英文！我报效的是国家，跑到外国，我能为国家做什么，鞭长莫及，怕有力使不出，气得气死了！如今汉奸，败类太多，他们就像一个个臭死人的苍蝇，我连随时拍打他们一下的机会也没有，我在外国留学成绩再好，又有什么意义！”钟文洗又恢复到情绪激昂的地步了。

“可以学成回国报效祖国啊！”秦瑶自然回了一句。

“你呢？你们兄妹俩在美国留学十五年了，算得上半个美国人了，一口纯正的英语，一脸的洋派的气质，举手投足间，与国人有很大的差距，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不是照样为美国人服务，任他们的翻译官吗？你的哥哥出国后就等于捞了一笔资本，不是在省府工作么，未来必定是政界的要人，我嗲地就说，从政的人，才是真正的价值的人，商人，永远居第二，他希望我出国留学，然而从政。”钟文洗一古脑的说着，居然不顾秦瑶脸部越来越不自然的表情。

“我永远不希望成为你哥哥那样的人，永远虚伪，永远戴着一副假面具。”添加了一句，令秦瑶惊诧！

“你可以不出国，但请不要贬低别人，来获得自己的成就感。你不以为自己多高深多伟大多爱国，一副救世主的自恋！我爱国，不会像你一样整天挂在嘴上，从事一些幼稚的事情！让你最亲的人整天为你替心掉胆，你身为儿子都没有一点责任心和孝心，何来的爱国情怀！”

秦瑶大声斥责，猛地双手掬了水，向正在划船的钟文洗泼去。

钟文洗眼前掠过一阵清凉，然后是模糊一片，摇摇头，抹了一把脸，他傻眼了。

秦瑶不见了，小舟另一端空无一人，只留下她的白净手帕，湖面平静，泛着丝丝的波纹。

“真的活见鬼了，秦瑶，秦瑶，你在哪里？”

钟文洗一声比一声急促地叫着，空中飞过一只鸟，吱地一下，掠过天际，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