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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见他们都信了,便才又道:“大舅舅听了小舅舅的好主意,觉着将岭南的美食运到这边来充实咱们的生意,也不失为一桩生意,又加上日日在生意场上混,又忙又烦,有了真好的机会,自然想去玩一玩,若不是他们嫌弃我麻烦,不肯带上我,我也要一同跟着去的。”
这话说得勉强算是合情合理,元家的混乱终于在这个深夜平静了下来。
阿南安抚了三人,等母亲睡下,这才独自走在廊下,面色凝重,白芍和苏嬷嬷带着软轿都远远跟在后头,不敢近身,鸣岐跟上来,站在她身后。
阿南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愠怒之意。她本只是想独行片刻,被鸣岐扰了思绪,难免有些愤懑。
鸣岐脸上显出几分迟疑和无奈,默默摇了摇头,才又道:“只怕事情不简单,和盛已是最顶尖的镖局,黑白两道都有很深的关系,这京城里的事,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可如今他们已打听两日了,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实在不寻常。”
阿南之前的说辞,便是骗得了母亲和两个舅母,却骗不过鸣岐。
阿南思索片刻,轻轻皱了皱眉头。
鸣岐问她:“姑娘可是知道些什么?”
“略有猜测。”阿南沉吟道,“对了,今日松云楼来了位贵客,一袭白衣,我瞧着对松云楼很是熟悉,下人都称他金六,你可知道他?”
鸣岐闻言便回道:“那位是当今六皇子。”
阿南点了点头,只道:“照顾好我母亲和两个舅母,看顾好元家,舅舅们的事,我来想办法。”
鸣岐错愕之余又一次重新审视眼前的阿南,见她目光灼灼,便知不是玩笑,忙道:“姑娘,金六其人表面闲散无争,言笑戏谑,实则心思深沉,难以接近,便是平日里两位舅老爷都在的时候,也从未与他有交情,更何况如今咱们有事相求,便是表少爷回来了,也未必能在他面前说话,更何况······”
余下的话有些伤人,鸣岐终究没有说出来。
阿南回头问他:“他与我们元家没有交情,与洪家呢?”
鸣岐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阿南的打算,半晌才闷闷地道:“表少爷如今在永宁卫奔走,为的就是替姑娘谋一条出路,如今若是你用了洪家儿媳的身份去办事,只怕,今后就再难逃出生天了。依我看,眼下虽凶险,却也还没到那个地步。”
向来直白的鸣岐难得把这话说得委婉,阿南淡淡一笑,看来,洪大人在京城里那些个名声,的确一地狼藉。
“有件事我得提醒岐哥儿,在两个舅舅平安回来之前,我不希望今日的对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阿南挑了挑眉,看他,“包括我母亲。”
鸣岐不说话,低头似在沉思。
“多余的话我就懒得说了,孰轻孰重岐哥儿懂得,对吧?”阿南说罢,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招手唤来软轿,坐了上去。
雪越来越大,风声也开始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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