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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先帝遗诏（第1页）

刘璟对周驰的孤注一掷，虽然颇有微词，觉得过于极端，但明知其心志不可改，自觉地把不中听的话给咽回去了，只轻声问了句这些年的艰苦。

周驰不知怎的，听完之后，心口突突突地直跳，情绪翻涌，一时间热泪盈眶，止也止不住。

刘璟陪坐良久，最后竟至把衣袖为周驰拭泪。

周驰平复了心绪之后，对于自己的失态，倒并无惭色。

刘璟按理自该多加抚慰，只是他尚需时间消化这些消息，就同周驰说定，回去慎重考虑了之后再作答复。

毕竟一念之间，可能就决定了他的后半生。

他从周驰居所出来时，心绪不佳，回到家发觉宋芸并不在，有些微庆幸，便回屋把自己给关起来了。

宋芸没在家，自然是同阿铁到卢振武那儿去了，上回人荒马乱，她连邓念珍的消息都忘了问。

卢振武说邓念珍本也要来益州的，只是如今身份不同，在默思堂坐诊，若久不现身，定会引起怀疑，这才强忍着没有来。

“听说念珍姐姐被封了女官，真是难得。对了，陛下南巡时，宋恺被弹劾一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小姐，这件蹊跷事，属下也一直弄不明白，铁证如山，陛下竟然就那么轻轻放过了宋恺，属下怀疑……怀疑宋恺身上有足以让陛下忌惮的秘辛。”

卢振武将所知当时的情形转述给宋芸，包括夏沛主审此案的种种细节。

“或许只是圣心难测，孟大人一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宋芸不打算多纠缠此事，即便宋恺身怀秘辛，她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可耗费。

她又问起让卢振武等人监视的几人，卢振武说目前还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唯有一件，就是泸州吴家唤作吴顰娘的小姐，眼下就在益州游玩，行踪较为隐秘，常有护卫随行。

宋芸想起吴喆来，先前她推诿鉴宝之约，过几天正好找机会见见吴家人。

她没有久待，怕泄露踪迹，很快就领着阿铁离开。

不过她回到家发现刘璟在，大为吃惊，敲门喊了两声，刘璟良久才应一声，说什么头脑昏沉，要歇息。

宋芸没敢再打扰，待绿蓉回来，手里捧着东西，她才又去敲刘璟的门。

她敲门那不罢休的气势传达到了，刘璟只好来开了门，有些无精打采地问怎么了。

“我特地让绿蓉去取回来的，给你的礼物，喏。”

宋芸将红绸包着的东西递过去，刘璟随手接过，手腕猛地一沉，分量不轻。

“什么东西？”

“送你的，昨天不是过节嘛，本来应该昨天送，工匠迟了一日。”

宋芸主动揭开红绸，就见是个纯铜的摆件，正是她之前看上，却被宋萍抢走的玩意儿。

不过这个尺寸要比宋萍买的大，是特地让人定做的，一面是明月玉兔，一面是清晰照人的铜镜。

“这是？”刘璟不明其意。

“明月常圆人团圆。”

宋芸随口胡诌，万一往后见不着人了，也算个念想。

“为什么突然送这个？”

“方才说了嘛，过节的礼物。”

刘璟摩挲着捣药的玉兔，从铜镜中望见自己略显灰败的脸庞，“你……不用为我费神，也不要把钱银花在我身上。”

“为什么？我乐意啊。”

宋芸觉得他莫名其妙，反正她都要走了，连个东西都不能留吗？

“这回，我收下了，以后别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