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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与德川舰队正面交锋（第2页）

天明时斥候回报，前方十里，德川舰队横海游弋，旌旗大帆接海连天。

许三宝集合所有船长、水兵长、炮长，拱手向天道：“我等与德川第一舰队正面交锋的时候到了，当多沉倭舰，血洗黑船，告慰众兄弟在天之灵！”

所有的人都奋臂高呼：“誓杀倭寇！誓杀倭寇！”

然后部署战术，各船长领命，驶向指定方位。

福海号和福天号扬帆乘北风驶出威山卫，大明旗帜高高飘扬。行不多时，但见海面上黑压压一片，都是倭寇的铁甲船。

忽然见到大明战船出现在海面上，倭寇的铁甲船也迅速发出警报，向福海号一起迎来，打开炮仓，准备战斗。大明的战舰不多，向着德川舰队驶来，不知道是什么意图。瞭望手正在看大明舰队有没有旗语，却忽然看到炮口吐出了火光。

福海号竟首先开炮，两轮速射之后，一艘铁甲船中弹进水。紧接着福天号开炮，福海号迂回撤退。

威山卫炮台的明军远远看到有大明军舰重创了一艘铁甲舰，都开心得欢呼了起来。十分特别的是，这些明军中不但混杂着几位青壮军官，更有大量西洋军官，和明军士兵挤在一起，一起高声喝彩。

只见德川舰队数十艘大铁甲船一起追上来，船首的新型长炮一起开炮，数十发巨大的炮弹打在海中，溅起滔天水柱。大明战舰便在四周激起的水柱中逃离，忽然再次开炮，在炮火吞吐中，又一艘德川铁甲舰中弹，桅杆被击断，失去了航行能力。

威山卫炮台上欢声雷动，以两条战舰对着数百条铁甲大舰发起攻击，敌舰每舰发一炮就是狂风暴雨，竟能击伤两艘铁甲舰之后从容逃逸！

一位大明参将激动问道：“这是哪里的舰队？”

有明军士兵认出：“孔将军，那是泉州靖海侯府的战船！”

当下所有的人都敬畏道：“靖海水师当真是虎胆啊！”

那参将仰慕道：“久仰大名，我孔有德定要找机会敬他们一碗酒！”

一位军官模样的洋人用流利的山东话道：“带上我！”

匡芝卿在床上晃来晃去，一个猛烈的震动把她震到了地上。她听着四周震耳欲聋的炮声，在地上一点儿一点儿爬了出去，抓着墙壁上固定好的缆绳，望着大海上令人看了心生绝望的敌军舰队。

头顶上传来炸雷一样的吼声，许三宝叫道：“开炮！”

立刻有人将命令传到炮仓，大炮立刻震耳欲聋响起，匡芝卿的耳朵嗡嗡作响，几个水手对着她大叫，说什么话她完全听不见，只是满怀希望地看着炮弹飞出去，将一艘铁甲舰的船壳打得木板横飞，打中了心里便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

另一艘大明战舰福天号急速变帆折回，看得人无比揪心。大浪起伏中，船侧的排桨奋力划动，努力从炮弹激起的水柱之间逃了出来。

许三宝发号施令，福海号掩护射击完毕，两侧探出数十排桨，跟福天号一起全速逃逸。德川舰队的铁甲舰在后面紧紧追着，只消慢得一点儿，就会被炮弹激起的水柱包围。

转过半岛，南风骤起，海面浪高十尺。德川军铁甲舰速度骤然降低，操帆手立刻调整船帆，落下横帆，依靠纵帆夹向行驶。

福海号和福山号则没有丝毫慌乱，胶州渔村的渔工老大早已跟他们说得清楚，这场风的到来乃是必然规律，而他们这船的三角帆的逆风优势立刻体现了出来。在巨大的排桨整齐一致的摆动和上百排桨手的号子声中，两艘桨帆战舰便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两条顽强的大鱼，乘风破浪要奋力挣脱鲨群的追击。

之前福海号的船长已经带着水手上了黑船坐镇，许三宝也是第一次自己指挥海战，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德川舰队的船首炮大量配备了射程超过四里的巨型长炮，看来是已经考虑到了对付大明新炮时所需要面对的情况。

几艘德川军炮舰忽然出现在侧翼的海平线上，轰然开炮射来。炮弹击穿大浪落在福海号近前，轰的一声船体巨震，从船腹传来惨叫声。一颗炮弹从桨窗打进了排桨室，顿时排桨停了下来。但只是一瞬间，排桨便再次整齐地挥起，推动大船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