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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下官知罪。”坝官大惊失色,膝盖一软跌倒在地抖若筛糠,眼睛瞄着手握利剑身着甲胄的秦征,生怕他又安静的绕到自己身后一剑也削去他的头颅。
浅铺是钦朝设来清理河道积淤,置办防洪物资的地方便利,地位和驿站差不多,但是驿站毕竟有烽火急报的功能,沿路都是军马更换不会过于懒政,但益州地处偏僻,连年水患当地百姓已经习以为常,浅铺机构名存实亡,坝官也只是一个白领银两的差事罢了。
“提举司管河通判、管河主事何在?”容从锦又问。
“臣在。”另有两个红袍官员出列道。
“清河、涣河盘经益州,另有数十小河,越河入淮水,益州附近各河堤坝情形如何?“容从锦问道,“清河上游数个堤坝如今还有几个?”
“这…”提举司管河通判诺诺不知何言,胡乱起了几个头都说不下去,按常理望京使臣到了都是应该由益州郡丞接待,再给他们时间准备设宴款待,彼此心照不宣,他虽为管河通判但是对于水情是一窍不通啊。
他唯一懂得跟水有关的,就是夜色掩映下清河雕梁画舫上的船妓,水患什么情形都不重要也没有人盘问他们,历来都是等数月之后水患自行退去。
这次水患虽是十年未见的灾荒,但对他们这些官员的影响也不大,四皇子不是也转了一圈就回去了么?
“清河上游…有游四个堤坝,两闸已毁,不过过…响水闸和东关闸,是石闸修复后应该还能用。”管河主事结巴着道,面色涨红极力捋顺舌头,“小河板闸一座,减水闸一座。”
管河主事也是中年,皮肤黝黑手指关节粗笨,每说几个字就得停顿一下才不至于结巴得说不出来。
容从锦认真听他说完,微微颔首,手指微微一抬。
管河主事没看懂,或许是太过紧张了还跪在地上。
“大人请起吧。”容从锦开口,“益州同知何在?”
“臣在。”坐在下首和容从锦仅隔了一把椅子的益州同知紧张道。
益州太守几日前就斩了,今天当着他的面益州郡丞也被杀了,益州最大的官就剩下他了…
“大人不必担忧,您不负责治理下属各郡县水患,我只问您,如今益州城中流民如何安置?益州还有多少赈灾粮?下属郡县呢?”
益州同知擦汗:“刘大人…罪臣刘泉霖还在的时候,曾设篷帐、粥棚安置,也令各地富户开设粥棚,不过我等愚昧蠢钝如今这些篷帐可能不在了吧。”
“至于赈灾的粮食,请大人明鉴,半个月前益州粮仓就已经空了,如今是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全靠益州内善心富户接济,才不至于全城皆丧。”
“你无耻!”吕居正本已被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东宫臣属吓得腿脚都软了,脸上鲜血还顺着往下淌,闻言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跳起来骂道。
东宫臣属不知内情,他还不知道么?他上次来益州时刘泉霖还在呢,明明是益州郡丞、益州同知仗着自己宗族是本地乡绅望族,或是益州盘桓多年,那些富户不肯出力甚至毁堤灌田,益州太守处处受他们二人掣肘,加上衙役不足才无法将篷帐、粥棚设到益州下属的每一个郡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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