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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往外走,王嬷嬷险些没被气得跳起来,“哎哟我的老天爷欸,你这痴儿是真不懂吗?如今谁还管得了那贱妇?去将你正经老婆讨回来才是!”
周嬷嬷在一旁连连点头,深怕林翟天脑子不清楚,一个跨步挡在了门口。
林翟天只好转过身,无奈道:“可娘子刚走……”
“怎么的?你还准备让她在外面待个三年五载?”王嬷嬷气笑了,“你是真不怕她对你彻底死心啊!”
林翟天尴尬至极。
王嬷嬷拿拐杖在地上“砰砰砰”地砸,看着他那窝囊样一时没好气,“你啊你,你昨儿就该相反设法留下她来!我那么大一个好媳妇,活生生让你作贱走了,你娘眼泪都快哭瞎了知道吗?!”
林翟天大惊失色,“什么?!”
“你也这么大惊小怪,为那贱妇的事,你娘这些年还气得少了?”王嬷嬷顿了一下,“以前是老二跋扈不懂事,如今听闻老二因祸得福大彻大悟了,你也该将以前的事放下,将心放在那母子三人身上!”
王嬷嬷深深地看她一眼,“女子生育,九死一生,你家娘子生风哥儿的时候何等苦难?那风哥儿早慧,这些年对你什么态度,为的什么,你是心知肚明的。”
林翟天心下一凛。
“他七岁时,险些让毒蛇咬到,害了性命,”王嬷嬷惆怅无比,为其计深,“而后虽是阴错阳差让锦姐儿代了罪,却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锦姐儿就性格剧变,活像换了个人似的。”
“而今因为那老三又一次落水,好歹死里逃生,才终于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往日有什么不对,那都是你欠她的,也万万不是你薄待她的理由!如今好了,就算彼此清了,你也该变回以前的模样才是。”
而后她顿了顿,又冷笑道:“说来,当初那毒蛇一事也未尝不是你的罪过……若非那贱妇那时候怀了孕,你会视而不见?哼,你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休叫人说出来,丧了良心!”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林翟天已然是满脸羞愧,跪在了地上,“承望罪过!承望……无地自容啊!”
林翟天以头抢地,痛苦万分,其狼狈之状不堪一睹,周嬷嬷叹息着让下人都退了出去,自己还站在门口,想着幼年的锦姐儿。
陈氏那么杀伐果断的人,养出的女儿虽有几分强势,却必定是往大家嫡女那端庄贤淑一派养着的,万万不是那没有心计、只知跋扈刁蛮之辈。
怕不正是因为那件事,剧毒袭身,坏了脑识也未可知,遥想当年,陈氏还一度怀疑那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着人暗中做了几番法事,却终究无济于事。
后来林锦墨慢慢长大,陈氏见她心性越偏,终究是自己生出来的骨肉,也就纵了。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好,赔出的代价却是不轻,满青州,无一个不笑话林锦墨被人截胡一事。
哪怕林锦墨信誓旦旦说自己对方浩铭没有感情,也不在乎外人诽谤,可陈氏心里有多难过,旁人如何知道啊。
她辛辛苦苦养的女儿,就这般被人作贱看不起,她心如刀割啊!
房内,林翟天凄声累累,王嬷嬷一语不发,许久,方才一叹。
“罢了,罢了,”她看向林翟天,神色复杂,“终究你现在回了头,还有补救的机会。”
林翟天苦笑,“何来补救?闻听嬷嬷一席话,令孩儿茅塞顿开,再思及昨日之事,甚为后悔!”
若非他死要面子,早些向陈元告罪,表明自己改过自新,痛陈多年亏待与愧疚,或者,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王嬷嬷无奈,“我跟你娘都明白,你这孩子对家事就是少份敏感……所以我们也不求你能想出什么完美的法子。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完美法子可想。”
“儿啊,唯有诚心悔过,诚恳请求,诚实面对,方能带回你那好媳妇啊。”
林翟天哭丧着脸,抬起头,“我明白了。”
“你还不明白!”王嬷嬷倏然脸色一变,轻咳一声,“我跟你娘都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便……咳,为你想了一个法子。”
“啊?”林翟天不解。
“你身为知府,也不能抛头露面求人去,否则日后官威何在?不若急急派一下人,”王嬷嬷老神在在道,“就说老夫人病了,病得很严重,想再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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