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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收拾这堆废墟,填平周围挖出来的沟。往后还要建设城墙、修理新粮仓,不用担心没活干。
只要听话,按照要求完成手里的工作,就能拿钱。干得好还有奖励,发钱、加肉、在县里落户籍都行!
具体的标准,干到什么程度给钱,什么程度能吃肉,县衙很快就能公布,到时有人念给你们听。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咱们先吃一顿再干活!”
本就骚动的流民抑制不住的讨论,他们说的话中还掺杂土话,张榕好似在听雅言,毫无阻碍地吐出一串流利土话,比当地人还当地人。
看着流民在张榕的组织下,很快排成队,洗手、端碗、等在去锅灶前,薛文不由感叹,“这师爷真会说话。”
流民是很容易暴动的群体,尤其是在粮食面前,饥饿让他们失去理智,一味的掠夺。因此一旦出现大规模的流民,必发兵镇压。
眼前规模不大,有平乱军在旁掠阵,武力威慑,足以让上头红眼试图不劳而获的人老老实实站住。
触手可及的钱粮摆在面前,有人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干活,这些都有,好好表现还能脱离流民身份,落下户籍。
胡萝卜加大棒,任谁都看得出怎么选。
“他如何学的当地土话,可有时间教我两招?”薛文来了三月,口音重的雅言听不懂,土话更是天书灌耳一字不知,出门全靠手比划。
江无眠闻言往白楚寒一侧歪头,瞥了薛文一眼,面上冷冷淡淡无甚表情,薛文被看得犯怵。
其实他们交集不深,仅有的见面都是去两人师父家接白楚寒回营,江无眠身为师弟代人送客。
走远了余光里还有个不高的小人立在门口,手提暖黄灯笼,朝街口望,直到不见人影才回府去。
薛文一直觉得江无眠像是狸奴,冷冷淡淡不亲人,直到某天,他恍然发觉这是咬人不吱声的恶狼。
他记得清楚,那天风大又下着雪,营里没有急事,耽搁一晚无妨,于府上留宿。
饭后习惯性加练,江无眠和他对战。
年纪不大的小人站在他对面,看着瘦弱,一出手全冲着人的致命处去。
咽喉、心腹、后腰、太阳穴……防不胜防。
那之后,薛文一见他就心底发虚。
半是因为自己眼瞎误把狼当猫,半是因为……打不过。
“咋、咋滴啦?”见江无眠仍看自己,薛文的家乡话都飙了出来。
说的哪里不对?
白楚寒的副将怎么点的?
江无眠不再看他,转身离开,风中传来一句话,“张师爷有时间教,你未必有时间学。”
薛文:“?”
薛文摸不着头脑,以目光询问白楚寒此是何意。
岭南乱党伏诛,头目关入地牢,过几日大军拔营,即可北上回松江府。
他不像江无眠,无人可用。事情安排下去,底下人有条不紊照做即可。不重要的文书由参军代为处理,较为重要的递给白楚寒,无事一身轻,哪儿没时间学了?
白楚寒忍不住摇头,他当日怎么选了个呆头右将军。
“韶远县对流民如何?”
只提一句,薛文一时转不过的思路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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