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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最后一夜2（第1页）

人生，你永远无法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这是我此刻唯一的想法

我静静地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头顶和四周布置的那些，墙壁和窗楹上贴着大大的喜字，衣柜上的那是海棠与梅花吧？被子上娇艳无双的牡丹和双飞的比翼鸟，还有枕上交颈相戏的鸳鸯……

这是一间算不上奢华，却很温馨的婚房，如果将满眼黑色换作红色的话！如今却让我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床上凌乱的被子堆成一团，床单上掉落的几根歪歪扭扭卷曲着的发丝……

一切都显示出这里曾经似乎发生过什么。空旷的房间还回响着她临走时的那道声音：“要想活命就永远离开这个村子……”

什么意思？村子的人都要死？我的确有很多村子以外的地方想去，比如道门第一山——青阳山，但是，没了虞家庄，没了父母，没了爷爷的人偶店，还有什么意见？

我开始回忆起之前如梦似幻的那一幕来。

她喝下那瓶元液，没过多久就重新变成了那张照片的样子，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带着我去了后山的小河，帮我除去了一身的污垢，我什么都动不了，一切都只是她在做。她就像个温柔的母亲，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说话，但显得很开心，很满足。我问她先前是不是因为喝了蔡军的那杯毒酒，所以才会无法变回人偶的模样，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不置可否，不许我问东问西。

穿上她给我带来的一套只有结婚时新郎才会穿的那种喜服，当然了，同样是黑色的。她带我来到了这间房子。她的话开始多了起来，说这是她以前的婚房，可惜没来得及住进来，她就死了。她一边唠唠叨叨地说这说那，一边布置起整间婚房来，动作很熟练，就像彩排了很多遍一样。

我怎么也不能把她和先前那只厉鬼联系在一起，不停地在心中问着自己，这是最后的晚餐吗？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一切都布置妥当，她的小脸竟开始有些红了起来。她在床对面的墙壁上挂上一副像布一样纯黑色的东西，然后褪去我身上所有的衣物，拉上被子盖好。我只得任由她摆布着，倒像是我才是真正的人偶。

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起了反应，然后又只能等着慢慢冷却，一颗心就像在坐着过山车似的，上上下下，羞愤欲死，除了脸红和呼吸变化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她与我耳鬓厮磨已久，对我的身体早已熟悉，所以反而显得是落落大方，毫无扭捏羞涩的小女儿情态，直到和着衣服，隔着被子爬到我的身上来，小脸才变得红扑扑的。

“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不如就尽量配合我一下，到时候我说不定念着你的好，逢年过节的还会给你烧些纸钱和衣服，虽然说你收不到，但有总比没有好，你说是吧？”她吹气如兰地咬着我的耳朵说着，一副少女娇憨之态，有些调皮，但我却听得一阵阵头皮发麻，能把一个人的生死之事，说的像是在小情侣调情，怕也只有她了。

“我全身都动不了，怎么配合？还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的脸发烫，心儿跳得特别厉害，有些无奈地说。

“我……我没经验……”她害羞地将脸埋在我身上的被子里。

“……”

“都是孩子他妈了，还说没经验？”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我冲口说了这么一句。

她闻言一下子就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幽怨地盯着我，意外地并没有发怒，只是有些可怜兮兮地像是在向我解释着说：“你好坏呀！人家那次是……是……是……那个老畜生下了药，才被哥哥……所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有了孩子！而且，孩子连这个世界都没有看一眼就被扼杀了！呜呜……”说着她竟小声抽泣起来。

这还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哭，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了，连声说着对不起，其实我就要被她害死了，还说什么对不起，真是可笑！

“没事，十几年了，眼泪都不够用了！”她抿住嘴唇，努力抽了抽鼻子，就破涕为笑起来，“不过，作为惩罚，你就听我讲个故事吧，不许偷笑，更不许睡着哦，这也算你配合我了，好吗？”

我点头“嗯”了声，就开始听她讲起故事来。

多年以后，很多曾经的事我都已淡忘，却始终无法忘记那个趴在我身上的女孩，和她讲给我的那个凄凉的故事，尽管那个女孩实际要比我大十好几岁，我其实应该叫她一声姑姑。

后来，我又一次对她失信了，还没等到故事的结尾，我就睡着了，也许是我不想故事就那么结束吧。

我在梦中似乎真的做了那种事情，但很不真实，虚无缥缈，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从没做过，所以即使是在梦里，也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印象中只朦胧地记得那个女子很美，整个人都笼在一层薄雾轻纱中，时而像是小英，时而又像是那个棺椁上画的美女。我总想伸手将她牢牢地抓住，可惜每次都会从指缝间流走……

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枕边留下了一缕应该是她的秀发，我茫然地握着这缕青丝，就响了她吃吃地笑声：“谢谢你哦，小攸，人总是要死的，希望你不会难过！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中，我们还会相见！虽然最终的名字不是我，你也没有真的爱上我，但我还是很满足。我要去做另外一件事，不能陪你到最后，你醒来后记得一定要送我祝福哦，我听得到的！”

她说过她之所以迟迟不肯投胎转世，是因为有两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一个是完成自己的婚礼，另一个则抱抱自己的孩子，这两件事都是她生前触手可及的，却最终成了遗憾。那么，她说的另一件事，自然就是去爷爷的坟地，去夺回自己的孩子。

按照她所说，只要服下那瓶元液，再得到我的元阳，打败蔡林侯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轻轻地说了声：“小英，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虽然自己很可能就快要死了，还是拜她所赐，但不知为何，我对她生不出恨意，相反地，隐隐地还有些可怜她，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