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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大到,厅堂外一众婢女当即乌泱泱跪了满地。
就连后面的方嬷嬷,都吓了一大跳。
裴砚忱屹然不动,对于老夫人的震怒,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平静开口,“祖母,气大伤身。”
老夫人重重拍着桌子。
怒气剧烈在胸口激荡。
她沉沉看着这个引以为傲、手段过人的嫡孙,头一次如此盛怒。
“我问你,姜、容两家的婚约,是不是你出手毁的?”
裴砚忱淡淡抬睫,瞳仁深处压着阴翳。
“祖母,姜、裴两家定亲在先,他们那桩亲,不作数。”
见他现在连伪装都不做,老夫人气火更盛,“姜、裴两家的婚事,早就作废了!”
“孙儿未同意。”裴砚忱不避不让,迎上老夫人的视线,之前他还愿意遮掩几分真实心思,现在,他连丁点都不愿再遮。
“祖母,这桩婚事,我从未答应过解除,也从未应允过,将她拱手让人。”
老夫人怒目看着这个孙儿,尾音都有些抖。
“你难道忘了,姜家于裴府有恩,晚晚是恩人之女,我们裴府是报恩,不是报仇!”
“晚晚不愿继续与裴家的这桩亲,她心悦的是容家那位公子,你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便是如此还恩情的?”
裴砚忱唇侧扯出几分冷笑。
眼底无半分笑意。
他一字一句开口:
“祖母,孙儿早便说过,若非顾忌两家恩情,她和容家连议亲的机会都不会有,更不可能出现姜、容两家定亲这种事。”
“姜家于裴家的恩,孙儿谨记于心,先前也已按照姜姑娘想要的方式,将这份恩情还清。”
“至于情意——”
他慢条斯理摩挲过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眸沉沉,“感情皆是培养的,孙儿相信,日久生情。”
裴砚忱这番话说得很明白。
在裴家未还清姜家恩情之前,他什么都不会做。
哪怕妒忌极了她与容时箐之间的情意,他也克制着自己,什么都不去做。
眼睁睁看着他们议亲、定亲。
可当这份恩情还完,他就没必要再克制着亲眼看着她嫁与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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