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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站在门口的时候,显然心神一震,面色骤变。
百里长安的脸色黑沉到了极点,冷眼瞧着自己的一宿,挂在了桌角的倒刺上。
“主子?”紫嫣快速冲过来,忙不迭将挂在桌角木刺上的袖口解下,“主子恕罪,是奴婢不察,主子……”
百里长安原还黑着脸,这会忽然云开雾散,如玉般的指尖轻轻抚过了桌角的倒刺。
“主子小心!”紫岚惊呼。
指尖骤然微疼,百里长安快速收了手,瞧着指尖那一点殷红,眉心逐渐舒展开来,“紫岚,你说错了。”
紫岚扑通跪地,“奴婢该死!”
“不是你该死,而是造下这等杀孽之人……该死!”她似笑非笑的睨着指尖的血珠子,“谁说没有搏斗过的痕迹,这不就有了吗?”
闻言,紫嫣当下弯腰,蹲在地上歪头瞧着。
在桌子底下有一刀划痕,划痕之重,几乎将整个桌角都劈开,但又被人重新合拢钉住,合着屋内的昏暗,若不细看,压根就瞧不见这等破绽。
“利器痕迹。”紫嫣眯起危险的眸子。
紫岚愕然,伸手摸了摸痕迹,“果然是!”
“可见,不是人消失了,而是出了事。”紫嫣起身,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所有的搏斗之处都被刻意的抹去,所以一眼看去,好像是空无一人,可实际上呢?”
紫岚了悟,“出事了!”
“去找!”百里长安下令。
紫岚行礼,“是!”
有了方向之后,找起痕迹来就容易得多,村子里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有痕迹,有些桌椅板凳被劈开,又被重新装订。
有些廊柱划痕,要么被遮掩,要么被刻意抚平,但在细寻之下,悉数暴露。
百里长安坐在木轮车上,停在了云里村的祠堂外头,此处一片空旷,无杂草无乱痕,可见平素里一直有人收拾。
敬祖之族,分外勤勉。
“主子!”紫岚带着人回来,“多多少少,都有痕迹,在那些痕迹的遮掩下,奴婢找到了血迹。有些血迹能被冲刷干净,擦拭干净,但有些深入木质之中,没那么容易抹去。”
所以,还是能找到的。
“还有什么可说的?”百里长安瞧着被丢成一堆的男人,“我这人不喜欢说废话,也不喜欢听废话,说错一个字,我就剁了你们!”
男人们都醒了,这会想装晕也不成了,因为边上已经有人开始挖坑。他们若是再不说实话,宰了再埋,死了也没人知道。
百里长安可不是在开玩笑,她说要杀,那就一定会动手……
方才那个被剁了脚的,这会就挂在树梢上,血止不住的坠落,可一时半会又死不了,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气,睁着一双不甘的眸子,连“救命”都没力气喊。
“好汉饶命。”有人忍不住了,“真的是府衙、是知府大人下的令,说是有人行巫蛊之术,哄骗百姓,肆意造谣生事,甚至于……时疫就是他带来的。此人是恶魔投生,罪大恶极,若不杀了他,只怕整个广陵府的人都难逃一劫。”
这话说得紫嫣,心里发寒,“有人?是什么人?凌大夫是谁?”
伤者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是问题的关键。
“就是这个姓凌的,就是他!”有人疾呼,“我们只负责抓人,至于这村子里的事情,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好汉明鉴,我们当时接到的命令是守住村口,不要放一人逃离,所以有人跑出来,我们就急着去追人了……”
至于村子里的事情,他们属实不知。
“主子,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话。”紫嫣俯首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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