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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冷风刺骨,万物肃寒。
没有什么比喝上一碗酒更让人心里热乎的了。
京都闹中取静的一酒肆。
这酒肆颇有雅致,客间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地板下烧了地龙,屋内屋外是两个温度。
裴湛和李徜、高远三人席地而坐,正饮着面前的温酿。
长长的雕花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桌旁架有一红泥火炉,炉膛内燃着无烟碳,上面正温着一壶最宜冬季喝的羊羔酒。
绒毯上还搁着好几个大大的迎枕。
那李徜就一只胳膊肘枕着迎枕,一只手执着酒杯,饮了一口酒,满足地叹了口气:“美哉!美哉!”
三人因要谈事情,因此并没有让侍婢进来张罗。
高远拎起泥炉上的酒壶,往裴湛跟前的酒盅里倒酒,清澈的酒液从细长的瓶颈里倾泻而出,热气袅袅,酒香扑鼻。
“最近,周家可不太平。”高远看了一眼裴湛,“左相的一对儿女不知怎的回事。听闻那霸王花周芷西破相了,脸上被那隐翅虫给蛰了,涂了特殊的药膏,晚上睡觉耐不住痒,挠了几下,就留下了疤,太医都没法子。左相夫人着急得跟什么似的,周贵妃不断派御医上门诊治,都没见好。”
李徜最是个怜香惜玉的,惋惜道:“可惜!可惜!多娇艳的一朵花呀。”
“女子一向爱美,何况这周芷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比杀了她还难过,听闻在家里拿丫鬟泄愤,还杖杀了一个奴婢。”高远摇了摇头。
裴湛面无所动。
“还有那周岩礼,自你在蓬莱山救了他一命后,过了两日他便先回了京都,在家养了两天伤。嗬,之后就跟转了性似的,去水云间勤得很,一个晚上叫三四个妓子!那妓子出来的时候个个都鼻青脸肿,搞得水云间的鸨母看见周岩礼都怕了。”
李徜也来了劲:“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虐待狂呀。”
“只怕是其中有什么隐情。”高远淡淡说道。
他又瞥了一眼裴湛:“你和周岩礼之间有摩擦吧?”
裴湛也靠着迎枕,姿态散漫,摩挲酒盏边缘,漫不经心道:“是有摩擦。”
高远自小和他长大,知道他的性子,一向不吃亏,霸道惯了,若是被人摆了一道还不得报复回去:“奇怪,那你为何要在蓬莱山救他。”
裴湛嘴角一勾:“谁说我是救他?”
高远恍然大悟:“难怪!”
李徜在一旁打岔,他也不笨:“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难道那周岩礼落难是你算计的?”
裴湛瞟他一眼,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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