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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诚已经够横的了,偏偏碰上了吉维,是个更豪横的鬼见愁。后面的事就是求助无门的孙诚求到鸣岐跟前来,鸣岐以此要挟他辞掉管事的差事,这样一来,孙诚便是再有千万个不甘,也只得低头,这才人亲自去了元若蓝跟前请辞。
在这件事上,鸣岐的确办得漂亮。他的忠诚和能力毋庸置疑,宁可自己背了篡位夺权的恶名,也不曾往阿南母女两人身上扯半分。
成也萧何败萧何,也正是这个,他的忠诚成功扳倒了孙诚,也同时成了孙诚拿捏他的手段,想来那孙成尧虽留了一条命,但那吉维岂能咽下这口气,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众多,孙家自然没有一天安生,接连吃了几次瘪,便打了主意远走他乡避祸,却又不甘心就此丢掉元家这么一块儿大肥肉。
是故孙诚以将事情原委告诉元若蓝为要挟,打算离开前狠敲一笔。
阿南听他说完,抿嘴笑了笑:“岐哥儿,你向来坐得稳,行得端,大主意拿得定,如今就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跑到这儿来讨我的主意,莫不是故意为难我?”
鸣岐的脸瞬间便红了,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怕他真去找夫人!没有细想!”
阿南又笑:“我不想做冤大头才将那些账簿子给你瞧的,如今你告诉我,咱们还非得做这个冤大头不可了?岐哥儿,咱们托赖着祖荫过得宽裕些,银子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鸣岐愣了一下,低头道:“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
阿南心里头暗自好笑,这家伙平日里那股子精明劲儿都哪儿去了,话这才说了一半儿,竟就直接想到这边去了。
鸣岐见她一笑,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想到之前孙诚贪赃之事也是经由她查出来,便抬头坦然道:“姑娘自管放心,我的银子,绝对干净。”
阿南彻底笑开了:“岐哥儿这么说,岂不是要给我冠上一个刻薄下人的罪名?坦白说,你既能将他从管事的位置上拉下来,就能不动声色将他赶出京去,之前对他留着手,没让他将那些年贪墨的银子都吐出来,不过托赖着他在我娘面前的几分体面赏了他几分薄面未与他计较罢了,眼下他既如此厚颜无耻,不知感恩,岐哥儿就不必给他留什么脸面了。”
鸣岐的脸红了又白,将她的话反复想了一遍,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阿南看着他,深深一笑。这个人,能力非凡,只要想通了,其余的便不必担心了。
见他请辞,便轻轻拍了拍手,目送他离开,转头就猛地瞧见他。
难得甩脱了所有的尾巴,孑然一身,他静静伫立在不远处的梅树下,她亲手选的黑色的劲装穿在他身上,好看得有些过分,顶着整个世界的白,格外醒目,更显眉目朗逸,霸气外露,眼神几分热辣,几分不悦,远远的也冷冷的打量着她。
阿南的心急跳了一下,竟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但转念一想,晚上要帮人家看病,如今到她家里来了,竟也带着怀珠,一时怒意攻心,便不再去看他,转而往相反方向的小径去。
小径路远,蜿蜒向上,顺山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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