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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笺方低声问,“这个印章可是你刻的?”
显金微微发愣,“我不知道呀,老师没教过。”
好吧,去玩吧
陈笺方不自觉地展颜笑开,只觉显金突如其来的发懵眼神很有趣。
显金解释道,“花了三十一两银子,请城西的孙秀才篆刻的,算是陈家的标识。”
二人在台阶下相隔不远,距离却不能称之为亲近。
瞿老夫人身后的瞿二婶,却无端端地从这二人一来一往的交谈中,看出了些许的微妙。
瞿二婶警惕地瞥了眼瞿老夫人。
还好。
这小老太太还沉浸在旁人虚伪的奉承里无法自拔。
瞿二婶揉揉眼睛,再将目光投射下去,却又觉这两人一左一右站得很开,哪里还有半分旖旎?
大概是昨晚看谈情说爱的话本子看太晚,导致看谁都在谈恋爱吧——眼下乌青的瞿二婶这样想:再者说了,谁敢在小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勾引二郎君呀?是嫌自己的一身皮粘得太牢靠?还是嫌自己命硬得上不了阎罗王的生死簿呀?
瞿二婶摇摇头:今晚上就找点相公大刀向堂客砍去的话本来看,得回归现实。
瞿老夫人将红布扯开的同时,“浮白”的大门从内部缓缓推开,几十支半人高的蜡烛鳞次栉比地燃烧着,跳动的火焰被一摞又一摞色彩斑斓的秋花紧紧围住,大堂被打通,三间堂屋合作一间,宽敞又径深。
二十个排列有序的玻璃匣子矗立在打磨精致的青石墩子上。
每一只玻璃匣子都有一块砖那么长、那么宽,玻璃匣子外摆放了两行两列的蜡烛,在熠熠生辉光亮的照耀下,玻璃匣子里摆放的纸张,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
每一张纸的侧面都印有陈记小巧可爱卷轴符号的标识。
诸人在门口核对过薄木签子后,陆续入场。
宣城府,有钱有势的人户,几乎都到了。
有一位身着长衫、读书人打扮的山羊胡子老人,凑近了看,惊讶地大声道,“纸中有画!是延绵不绝的山脉!这纸里藏着画啊!“
显金的声音适时响起,“今日,为‘浮白’第一展,刻丝山海经!”
“是昆仑!这山是昆仑!”老人明白过来,接着迅速走向另一个玻璃匣子,激动道,“这张纸里藏着鹿鱼,鹿鱼长二尺馀,有角,腹下有脚如人足,出自三国志!”
山海经,当世第一大IP,对不起了原作者,没办法和你商业联名,给你分红咯。
显金笑了笑,“是的,是鹿鱼。”
老者很激动,巴在玻璃罩子前,似乎陡然想起什么,“怎么卖!这纸卖吗!?”
显金抿唇一笑,目光中暗藏狡黠,“卖呀,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买卖的。”
“索价几何?!“老者再问。
显金唇角勾得很客气,“明日午时,就在‘浮白’花间堂有一场拍卖会,凭薄木签子入场,今日展出的二十张刻丝山海经宣纸将均数出售。”
“拍卖会!?”老者不解。
显金亲切解惑,“拍卖会,同一展品,价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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