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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彩笑了笑,“约莫会各自猜忌。”
宋贵妃轻笑两声,“你这丫头尽是胡言乱语,他们主仆情深,怎么可能各自猜忌呢!”
“娘娘,主仆情深就不至于废人武功了。”明彩想了想,“奴婢觉着,在恭王殿下那里,约莫早就是焦头烂额,您想啊——昔日这月氏国行刺案件还没有落幕,如今满朝文武都还盯着不放。这齐王府搜不到证据,沐王又被流放,是否意味着,皇上开始剪除恭王的党羽?”
“皇上收回兵权是好事,毕竟皇权至上。”宋贵妃笑得凉凉的。兵权收回来,沐王贬谪出京,容盈的势力就会锐减。所谓权力,兵权居上。在朝中,谁的手里握着兵权,谁就有说话的权力。
皇帝贬谪沐王,而沐王惯来与容盈交好,是故群臣一个个都贼得跟猴精一样,心里清澈至极。这是变着法的扶持毓亲王,剪除容盈的羽翼。
于是乎在很多人眼里,容盈即将成为强弩之末。
即便皇后重新执掌后宫大权,也无法挽回前朝之失。
指尖在紫砂杯盏的檐口上慢慢的滑过,宋贵妃想起了自己眼角的褶皱,她已经不再年轻了,没办法跟后宫那些刚刚进宫的妃嫔们相比。可是老资格也有老资格的好处,至少她们闹腾的时候,她有说“闭嘴”的权力。
容盈的势力虽然与日锐减,可她还是不死心。因为容盈身边有太多的死士,这些人对他忠心耿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必须从容盈的身边拔起。
而五月是最有可能成为背叛容盈的第一人,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是一辈子不可磨平的沟壑。
容盈在栖凤宫里便已经得知了五月被宋贵妃带走的消息,皇后正在屋檐底下打理着她自己的花花草草,“你可想过,也许当年就不该留下他。”
只听得清脆的枯枝被剪断声音,容盈放下手中的剪子,“母后应该明白,儿臣从不做后悔之事。何况,儿臣相信他。”
皇后轻叹一声,“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母后不信?”容盈望着她。
“我信你,但不信他。”皇后拿起剪子,细细的修剪着残枝枯叶,“景睿,我想你搏一搏,你别让我失望。我们的机会不多,一旦出了纰漏,会满盘皆输。”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定定的望着远方,“有些东西,输不起第二次。”
容盈颔首,“儿臣知道,儿臣不会输。”
“我知道你有馥儿,你们两个在一起,算是文武全才。”她望着他,“你能提笔安天下,她能马上定乾坤。在外人看来,这才是极好的。可是母后对她的所有要求,不过是希望有个人能取代你心里的空缺。景睿,母后欠你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
“母后从不欠儿臣任何东西。”容盈深吸一口气,“一切都是命。”
皇后苦笑两声,“是啊,是命!可也是债。”
容盈上前,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那一瞬,皇后眼底的惊颤是显而易见。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站在那里,僵直了身子,红了眼眶,“你永远都是我的母后,不管曾经发生什么事,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皇后狠狠点头,愣是把眼眶里的泪给逼了回去。她笑得餍足,笑得凄美,“母后老了,能给你的已经少之又少。还指着你能多给母后生几个小淘气,最好像修儿那样能让宫里热闹起来,母后就满足了。”
容盈松开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馥儿会如母后心愿。”
“护好她。”皇后叮嘱。她知道,他所看重的是什么,她也知道,他所在乎的软肋。
“多谢母后!”容盈躬身,“儿臣告退。”
等着容盈离开,苏娘才上前行了礼,“娘娘?那五月——”
“从一开始本宫便知道他早晚是个祸害,只不过——”皇后的面色紧了紧,似乎想起了什么,眸中微冷,“景睿有心放他,那本宫选择相信景睿。宋贵妃故意去了御花园,显然是为了挑拨离间。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娘点头,“娘娘所言极是,如今殿下处于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皇后洗了手,取了帕子轻轻拭手,“沐王还没找到吗?”
“暂时还没有消息。”苏娘犹豫了一下,“娘娘,山高路远的,会不会已经被人——”
长长吐出一口气,皇后的面色沉了沉,“他们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音落,手中的帕子狠狠掷地,重重合上双眸。
但愿——
容盈走出栖凤宫的时候,五月已经回到了门口。
瞧一眼垂眸行礼的五月,容盈深吸一口气上前,抬起的手在他肩膀上空顿了顿,而后又兀自放下,擦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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